暗卫常年习武,身材都很健壮伟岸。许忆也是,脱了上衣,露出宽厚的肩膀,背部像大理石一样结实,好看而有力量。
只是他的背部横亘着数十道红痕,密密麻麻的,狭长似鞭,红肿又不出血,像是下一刻就要迸裂开来。
楚棠淡淡问道:“如何受的伤?”
许忆如实回答道:“属下去千机阁领罚。”
“为何。”
许忆低头,一向沉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自责,声音也低了下去:“主人受伤了。”
保护主人不力,下人自然要受到惩罚。楚棠知道千机阁有厉害手段惩罚人,也见过暗卫挥舞那长鞭——专门挑人的弱点来打,却不流血,只淤着在肌肤下,让人痛苦万分。
地位越高,犯的错越大,受的惩罚也越厉害。许忆一个堂主,奉命贴身保护国师,却让国师在皇宫受伤,虽然不是重伤,但以他一板一眼的性子,该罚的他一鞭都不会逃。
楚棠受伤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可看许忆的伤,并未痊愈,细看之下,有些旧伤要结痂了,又有新伤覆盖了上去,难怪看起来可怖。
“去领了几次?”
“三次。”
“还有吗?”
“……没有了。”许忆垂头道,“主人若还要再罚,属下自行去……”
他接下来的话隐没在一声闷哼中。
许忆有些慌乱地回头:“主人,这不行。”
楚棠冰凉的手指拂过他的伤口,像蜻蜓点水,很快就离去了,他侧身去够小桌上的药瓶:“怕什么,都是男人。”
打开瓶子后,一阵微凉的草药香传开来,许忆的耳根却慢慢红了起来,跪在地上,手指抓了抓地毯。他的目光悄悄移过了一点儿,看着楚棠因为坐姿而记微微露出来的脚踝,然后好像触到了火,马上又移开了。
楚棠看了看他的伤口,似乎在斟酌怎么下手。
许忆喉结动了动,想要回身,小声道:“让属下自己来就好。”
“别动。”楚棠按住他的肩,“上完药再走。”
太子小时候经常受伤,不去找太医反而直奔国师府。久而久之,楚棠书房里都备了些伤药,涂药技术也日益精进。
到底是为自己受的伤,楚棠心里过不去,拿了郁恪送他的上好膏药,一下一下抹在伤口上。
许忆的身体僵得跟块木头似的,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好了。”
楚棠这清冷的话语简直就像解救了他一样,许忆立刻回身,拉上衣服:“多谢主人!”
衣服还没系好,又听楚棠说:“这几天你别来了,等伤好了再过来。”
许忆心一急,松开了衣服,竟然一手握住了楚棠的脚腕:“属下身体没关系的,主人不必担心!”
他之前领完罚都忍着痛过来,只有第一次领罚时耽误了几天没去保护楚棠,已是重大的失职。再这样一次,千机阁那边定会觉得他不能胜任,会将他换掉。
楚棠拍拍他的肩,还未说话,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吵闹,那声音很熟悉。
“楚棠呢?睡了没,朕要找他。”
“回陛下,国师在书房。”
接着,少年一把推开了门:“楚棠!我找……”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眼前的一幕,郁恪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声音冷凝,一字一句道:“你们在做什么?”
许忆跪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手里还握着楚棠的脚踝。楚棠则坐在榻上,任由那人抓着他,一只手还放在那人肩上,微微俯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对那人说什么话。
郁恪捏着门的边沿,手上一用力,坚硬的黄花梨木“咔嚓”一声碎出几条裂痕来。
方才听到动静,两人齐齐回头,看到是郁恪,都惊了一下。
许忆立刻收回了手,伏低身子,说:“主人,是属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