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丝丝的手指贴着脸颊,甚至带来了冰一般的感觉,与第一夜的大热人截然不同。掌星河想用手把李乾坤的手指拿下去,却又忽然顿住了,免得碰到李乾坤的手。
掌星河问道:“怎么这么凉?”
身后,是李乾坤放软了的、透露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声音:“王大夫用了药,帮我留住阳气,减缓阳气逸散,所以手指凉。可这很不够,我自身阳气不足,你昨夜给我的衣服上的阳气也早就不剩了——”
掌星河抿着唇,有些自责地“嗯”了一声,说道:“衣服的事,你白天说过,我应该白天就把衣服换下来给你的。”
李乾坤的音量忽然变小,刚闯入房间时一鼓作气的猖狂全然消失,声线里只剩下微弱与羞耻:“没事,我不是帮你抹汗了吗。”
掌星河:“……”
穿着他的衣服、睡他睡过的床榻,这些事情,掌星河都可以四舍五入的代入在以往一起住宿舍的舍友身上,只要没有给贴身衣物,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李乾坤说的帮他抹汗——
说起来,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李乾坤是怎么吸手帕汗液上的阳气的?
掌星河的脑海里,忽然就浮起来这样的画面:
李乾坤被毒所支配,替他抹汗不用手帕,把那张好看的脸凑了过来,伸出了小巧的舌尖,卷走了他颈后的汗液。
李乾坤那带着蜜气呼吸,忽然打在掌星河颈后,让掌星河不禁紧绷了起来,把那可怕的画面赶出脑子。
李乾坤那诱惑的声音,此刻贴着耳畔传来,声量依旧轻微:“白天可以帮你抹汗,但是,夜里,不行……星河,我想和你一起睡。”
那浓郁的蜜气,已经从身后绕到身前,掌星河即使背对着李乾坤,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掌星河忍住不吸气,继续拒绝:“不行——你身体冰冷,既然王大夫的办法到昨夜就不管用,那我们更应该早点去找王大夫!”
掌星河说罢,正要继续劝李乾坤找王大夫。岂料,他的背脊,忽然贴上一阵冰凉,脖颈也被冰冰凉凉的手臂圈住。
白生生的手臂,在月色之下散发着玉白色的光芒,重重地缠上了他的脖子,犹如两条玉白的、冰冷的蛇,盘得掌星河一时窒息。
掌星河是故意窒息的。
脖颈被那两条手臂攀上,更加浓郁的蜜气争先恐后闯进鼻尖,如果不故意窒息,掌星河感觉自己就要中毒了!
显然,李乾坤中毒更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掌星河伸手握住李乾坤的两只手腕,猛地转身,把李乾坤两臂交叉的结实地摁在了榻上。
李乾坤的后背猛然撞榻,不禁发出一声闷哼。散落的丝滑黑发凌乱地一同倒在榻上,更显得他整个人都凌乱不堪。
掌星河也不再背对着他,正正直视着李乾坤的一双凤眼。
尽管李乾坤被掌星河握住手腕结实地摁住,可明明懂得武功的他,竟然一丝反抗都没有。
连他本来盛气凌人、矜贵温和的双眼,此刻仿佛化作一滩软水,正秋水盈盈地凝视着他,波光潋滟。
仿佛透着几分期待。
掌星河:“……”
醒醒,李乾坤故意穿了代表半君的四爪银龙龙袍,不惜暴`露身份,能期待什么。
期待他不能举么。
即使李乾坤现在眼神透出几分惊人的期待,可是,李乾坤的心底最深处,肯定是不愿意的。
白天的时候,不,甚至更早,就在昨晚,当衣服上的阳气被吸完,李乾坤就知道了,他的中毒越来越深,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白天,李乾坤才特意换上了四爪银龙龙袍。
这样,就算他掌星河的不举突然治好,也能达到吓唬的目的,让他掌星河知道自己承担不起沾染了皇族子弟的后果,忍住自己。
但是,掌星河忍不了。
李乾坤也没忍住。
手臂被压制,李乾坤倒下得突然,双腿还没摆放好,此刻他的双腿,就该死的动了动,碰到了——
掌星河:“……”
李乾坤仿佛烧起来了,耳尖红透,他眼眸里有一瞬间的迷茫,和惊喜。
李乾坤迷茫且惊喜地问道:“你——不是,那什么,吗?”
掌星河木着一张英俊的脸,扯谎:“你的病让我的病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