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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一边号哭着,就要扎入穆天晓怀里。
  穆天晓警觉地推开这人,心想是不是景王在算计他,待这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穆天晓大吃一惊。
  “殿下不认得我了吗?”这人哭道。
  “你……你是羽儿?”
  穆天晓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脸色灰败,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人,竟是昔日光风霁月的楚燕羽,若非容貌依稀还有些相似,他绝对认不出来。
  “羽儿,你怎会如此?”
  穆天晓此前联系楚燕羽并不容易,往景王府递信一次比一次困难,楚燕羽只在信中隐晦提起自己不怎么得宠,穆天晓哪能想到竟是如此。
  楚燕羽咬着唇只是流泪,他该怎么告诉六皇子,景王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他给景王下药也没成功,结果药竟被下回到他身上。
  没有人污辱他,他被捆住,动弹不得,失去神智时狂乱地哭喊,想尽一切办法扭动身躯,丑态百出。
  他被绑了整整三日,药性才终于熬过去,可是他的身体,却也被折磨得不行了。
  更叫他难以忍受的还在后面,整个清溪苑的人似乎都听见了他失去理智时的呼喊,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赤罗罗的蔑视!
  楚燕羽从不堪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朝着六皇子双膝跪下。
  “殿下,景王府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求求你带我走吧!”
  楚燕羽不愿再留在清溪苑,不愿再留在景王府,更不愿再见到景王。
  如今六皇子来了,他喜欢六皇子,六皇子也喜欢他,他还是想与六皇子在一起!
  美人垂泪哀求,换作以前,穆天晓定会软语安慰,可眼下是在景王府,穆天晓就怕这是景王的阴谋。
  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觉得周围全都是眼线。楚燕羽的出现,令他大惊,穆天晓怕景王故意制造出他与楚燕羽有染的场景,他才刚有希望受皇帝重视,绝不能因楚燕羽坏了名声,得赶紧与楚燕羽撇清关系!
  “楚公子,你我不过以前曾见过几面,你既入了皇兄府邸,就是五皇兄的人,何必对我说这些话!”
  穆天晓故意大声呵斥,假装生气地推开楚燕羽。
  “楚公子若再敢纠缠,小心我不客气!”
  六皇子的狠劲也上来了,朝着楚燕羽的脸颊扇了一掌,拂袖而去。
  楚燕羽是得知六皇子来了景王府,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与六皇子相见的。没想到以前最疼他爱他的六皇子竟会对他出手,这一巴掌扇过来,楚燕羽彻底懵了,亦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景王隐在远处,漠然看着这一切。
  “殿下,这、这……”
  王喜不敢出声,他家殿下从不管楚燕羽的死活,为何这次要令他暗中将楚燕羽引到六皇子身边?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六皇子虽打了楚燕羽,而楚燕羽的反应……这二人怕是旧识!
  景王看他一眼,王喜明白主子要他接下来办的事,点了点头,去忙了。
  景王因为这点事,自觉耽误了回去看小鱼,紧赶了几步。
  屋子里已一片暗沉,原来点着的烛盏,熄灭了大半,只剩床头案几上一盏昏黄的灯,床前、屋子里,并没有人。
  小鱼怕是变回去了,景王很是懊恼,他或许不该去确定楚燕羽和六皇子的关系。
  在看见六皇子扇楚燕羽时,景王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异之感。
  他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楚燕羽被打,他竟有着淡淡的快意。
  只是因此没能再见到小鱼,有些遗憾,恐怕又要再到隔天才能相见了。
  景王如此想着,忽然床上紧闭的锦帐被打开了,小鱼从里边探出脑袋,还揉了揉惺忪睡眼。
  景王:“……”
  “殿下,你怎么才回来,我都要睡着了。”李鱼笑嘻嘻道。
  景王惊喜交加,眼睛不带眨地盯着李鱼。
  少年披衣起身,挑亮床头留的一盏油灯,亦挑亮了他心底唯一的暖光。
  “殿下,你……”
  李鱼红着脸,不好意思中又带了一点狡黠,“你还没告诉我,吸金是何意呢。”
  景王:“……”
  第68章
  景王是真的拿这条鱼没办法了。
  他微笑着伸出手, 揉了揉李鱼的发顶。
  李鱼:???
  这和揉鱼是一个意思吗……不管了!
  李鱼就势拉住景王, 让他坐。景王有些忐忑, 不知小鱼要干什么, 仍是听鱼的, 在床沿坐下。
  还没坐稳, 这条鱼呲溜一下, 立刻把锦帐拉上了。
  帐外案几上的油灯透进来少许微光, 锦帐上绣的芙蓉,一朵朵映在了少年雪白的里衣上,星子般闪亮的眼眸, 亦盛满了雀跃的烛光。
  景王呼吸一紧,不可遏止地升腾起对小鱼的渴望,但是随即想起约法三章,只得将这股渴望竭力往下压。
  “殿下坐这么远干吗?过来一些。”
  李鱼随意拍了拍依偎在身边的玉枕。
  景王:“……”
  景王哪敢真挨着他, 只挪过去一点。
  李鱼催了几次,笑嘻嘻道:“我又不是猛兽,殿下莫非是在怕我?”
  景王:“……”
  景王默默心道, 你虽不是猛兽, 可你是一只会勾人的小妖精,比猛兽厉害多了。
  景王被接连催了几次,再不动说不过去,踟蹰片刻, 在小鱼身边坐了, 两人间留了一指的距离。
  李鱼就等着他呢, 等他来了立刻贴近,热情地搂住他的手臂,将这仅有的距离蹭没了。
  “殿下,殿下你看!”
  李鱼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摸出几本册子。
  景王借着帐外的灯光,依稀辨认出是他许久没翻的《白蛇记》等话本。
  景王:“……”
  李鱼将话本子塞他手里,也顺便把自己塞他怀里,心里偷着乐,面上却极其认真地道:“殿下既不肯告诉我吸金是何意,我想殿下有很多书,定能从书里查到答案,就在殿下的书里找了找。”
  景王:“……”
  突然扑过来的温软身躯令景王浑身无措,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摆,觉得自从入了帐,就落入了鲤鱼精温柔的圈套,但是他甘之若饴。
  景王一边念着清心咒,一边静静地看怀里的鲤鱼精演戏。
  “结果你猜如何——还真的给我找到了,这几本就有!殿下你看,白蛇精对许姓书生说了什么!”
  李鱼趴在景王胸口,将话本子翻到某一页,指着其中某一句话,故意大声念了出来。
  “相公,我们妖精都是要吸收精气的。”
  景王:“……”
  景王心头一震,这样下去怕要出事,赶紧去捂鲤鱼精唯恐天下不乱的嘴。
  李鱼抽筋一样抖了抖,狠笑了几声,景王不要他说,他偏要说,将嘴挪开,又固执地翻过去一页。
  “这里也有呢……官人,我们妖精今日也要吸。”
  李鱼眨巴眨巴眼睛,仰起脸,装作不大懂地问景王:“殿下,这话本子上说的,是不是就是殿下想的?”
  景王被他相公、官人一通乱叫,撩拨得煎熬不已,挣扎数次,轻轻点了点头。
  李鱼自觉总算把人钓上钩了,得意道:“殿下,这话本上有说怎么吸的,殿下若还不知,咱们一起看看吧?”
  一起看的话,就能顺利成章发生点什么,李鱼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可是景王想起了约法三章,坚定地摇了摇头,还要把话本子收起来。
  李鱼:“……”
  李鱼趁着景王不在,已自行把话本子都囫囵翻过了一遍,虽很多古代字他不大懂,可是这方面,通常都是意会,一通百通,领悟能力惊人的。
  景王对他百般呵护,他对景王又怜又爱,原就存着要与景王再亲密些的心思,后来被话本撩得火起,躺了一会儿竟也没平静,便决定在床上等着景王,不论如何得让景王从他,可是关键时刻景王竟不配合?
  而且令景王不配合的,貌似还是他自己亲自定下的约法三章?
  李鱼顿时有种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不对啊,李鱼猛地想起,他此刻要的,和约法三章还是不一样的。
  当初非要约法三章,并不是不乐意做这档子事,主要是怕情难自抑,中途突然变成鱼,难以收场。
  可是他怎么忘了,也有不惧怕变成鱼的方式,何必拘泥?
  话本子没什么用,勾不了男朋友,还得自己上阵。
  李鱼窸窸窣窣忙了一会儿,把话本子都踹下床,抬起头神秘一笑:“殿下,我——我有位朋友说,男男朋友之间除了过夜,还可以做点别的……”
  景王:?
  景王刚要醋是哪个朋友,甘甜的唇已紧紧贴了上来。小鱼噙着害羞的笑牵起他的手,放在了腰侧珠串上。
  草绿色镶金边的锦被一会儿拧成团,一会儿又舒展开,有断断续续甜腻的欢笑传出。
  李鱼快要被溺死在这片温柔里,红着脸小小声道:“殿下一起来好不好?”
  景王原是不太听得懂,但是小鱼身体力行让他明白了,鲤鱼精的吸金,花样繁多,他还嫩得很。
  景王自是听小鱼的,跟着小鱼能吸金,也能吃到鱼,更有从未体会过的快乐。
  “殿下,你一般有多久啊。”
  李鱼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抬起一颗鸡窝头,问了景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