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他突然发现,有重越在的时候不觉得,可回想起来好像每当到了抉择的时候,大多是重越一锤定音,现在抉择的关头,关于庄岫是死是活为好的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如果庄岫就这么死了,死了其实也挺好。可留下一个华艺,华艺若还未解恨,会不会故态复萌?
祁白玉得想想,就对徐之素说:“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先让他尝尝苦痛,你且盯着,等他快死的时候再告诉我。”
“哎哟,你咋不自己看呢,”徐之素真不想往药尊方向看,以前是怕,现在是又怕又呕,他赶紧对自己肩膀上的人说,“丫头你快醒醒!你盯着药尊,盯着药尊身边的那个人,那个人快死的时候你告诉我。”
重姗吃了灵药又被渡了灵气,睁开眼睛都很勉强。
“现在咱们要救人吗,能跟我们一起走的人好像就一个空缺了吧,这要怎么救,这其中有多少是知道神劫可以用嫡系血亲来挡的?”
“说实话你被召唤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忘在外面了!”祁白玉道,“话这么多!当然是把药尊的恶心公诸于众,能救多少人就看有多少明眼人吧。像你这样的,你真不是药尊安插进来的奸细吗。”
“开玩笑!!!你可以笑话我但别侮辱我,”徐之素道,“事不宜迟,赶紧行动。”说罢一把拉住他,“不要分头行动。”
这片雷劫之中有不少上位者,乃是和药尊一起打通这处秘境,不惜以身犯险来成就他的。
“你们给我放开重姗丫头!”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道杀光,祁白玉和徐之素迅速避开。
“别动手,”重姗半睁开眼睛,道,“他是黄逝水老前辈,是神炼师。”
祁白玉和徐之素对视一眼,他们或许没有亲眼见过黄逝水真容,却听说过他的大名,也知道重越和华如真那时候离开他们后,就去了神链师的,如今华如真手里那支爱不释手的圣笔就是出自这位前辈之手。
重姗喘了口气,又向来人介绍道:“这二人乃是书圣华如真的好友。”
祁白玉和徐之素见黄逝水脸色不善,也就没有行礼示意。
“交友不慎呐。”黄逝水啧啧摇头,“丫头,你是非不分,岂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徐之素以前和这位有过几面之缘,道:“您老可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老夫当年欠药尊不少人情,此番渡劫他需要人手,老夫帮着药尊打通此秘境门户,这是药尊许诺我们的报酬,让我们进他的神劫里领一份小小的造化,”黄逝水很理所当然地说,“说到时候也许会有毒师公会的人趁机打扰他渡劫,药尊料事如神,老夫佩服。”
祁白玉和徐之素相视一眼,在心里冷哼一声,别人渡个神劫都要担心被其他势力捣乱,药尊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让那么多人都参与进来,甚至还给了份所谓的造化,但这造化……
“您老人家可知身上这道绳光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原理?”
“你们身上不也有么。”黄逝水瞄了他们一眼,只觉得这两人居然跟他一个待遇,想必是知道此等法门的,问他或许只是想炫耀一下自身也懂。
“我们的来源和您的一样。”祁白玉道。
“少糊弄老头子我。药尊说,有了这东西就能在神劫中畅通无阻,”黄逝水道,“药尊不愧知识渊博,竟也知道这种法门,叫人佩服!”
“这位前辈,我们也不瞒你,我们是被召唤进来的,你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身体扭曲直接被召唤进来,我俩也是。”祁白玉道,“我也见过一块古碑,上面写着渡神劫的捷径,能召唤嫡系血亲。没子女可召爹娘,没爹娘可召子女,代挡天劫。”
黄逝水听得吹胡子瞪眼,道:“歪门邪道,毫无道理!这小丫头难道也是药尊的子嗣?难道咱们大家都是亲族!?”
“药尊说什么就信什么,药尊的话难道就是真理了么!”
“老夫也曾在古书上见过类似的记载。若有绳光牵引,就能更近距离地参悟神劫。”
徐之素便觉得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记载。
祁白玉轻飘飘地说:“人活得久了,有心写的东西就成了古籍。”
“你!”黄逝水哆嗦着手,颤巍巍地放下,真是小朋友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肆意诋毁至圣药尊。
“是真的,”重姗哽咽着说,“我听他们说过那块石碑的内容,我有爹娘,但是……但是……”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捂着自己腹部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黄逝水表情古怪,忙跟她说别被人蛊惑,你这丫头中邪了,肯定是毒师公会这两人搞的鬼。
“我应该把那块石碑留下来!”徐之素悔之晚矣。
“留了也没用。”祁白玉算是看出来了,“连你都能毁得了的东西,谁看了能信。”
徐之素不信邪,传音问了好些人,没得到任何好的回应,隐约感觉到数处传来腾腾杀气,说他危言耸听,药尊怎么可能蓄意害他们,还说什么血亲能挡天劫简直无稽之谈,他们虽然不比药尊年长,但论地位论势力无一不显赫,如果是血亲,他们怎么完全不清楚!
戏弄他们也就罢了,居然敢侮辱药尊!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之素感到非常难沟通,流着汗对祁白玉说:“你之前猜对了,我们之所以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或许是因为有人正承受着绝大多数痛苦。你说药尊这样做的目的会不会是……”
“他在温水煮青蛙。”祁白玉直接把徐之素想说不敢说的话点了出来。
“早点出去吧!”徐之素苦口婆心地对他们道,“你们联手或许还能出去,再晚点可就出不去了!药尊想要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