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多的是人看到你绕道走,既然黑色是你的象征,也许你换成别的颜色,准备找你寻仇的人就认不出你了。”
徐之素眼睛一亮,拍了拍重越的肩膀:“有时候聪明人也会撞进死胡同,还不如二傻子的脑袋灵光啊。”
重越:“……”谢谢你这么配合地接受我给自己的身份哈。
短短几日,雾谷闭谷不见外客,但前来拜访或者送来请帖的不在少数,看似都规规矩矩,实则为民除害而来,祁白玉等人都心照不宣。
他们暂时没有出去,可想而知外面几乎全是等着狩猎他们的人,哪怕是同门也都得小心提防。
聂云镜不信邪出去了趟,回来脸色都惨白如纸,身上染了血,脚步虚浮,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
祁白玉早就从别处得知目前陨神谷内的情况,聂云镜这个祸患,药尊肯定是要除去的,虽然药尊没有明说,但他的话和态度上就没有保聂云镜的意思。
而那些为死去的颜环打抱不平的人,更多的把目标对准了同样不属于两大公会,却跟祁白玉他们走得很近的聂云镜身上。
似乎是认准了他就是罪魁祸首之一,而药香谷也有不少弟子可以证明的确是聂云镜带走了颜环,必是他把颜环送进敌人口中。
聂云镜有嘴说不清,如果是他害死了颜环那还好说,可关键是害死颜环嫁祸他人的另有其人,而这个人他连提都不敢提!
“重越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他?”聂云镜回来后魂不守舍,没提他的遭遇,也没说要走的话。
“闭关呢。”祁白玉随口回道,“雾谷至尊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他一般跟兄长倒完苦水以后会给他点好处,虽然好处不大,但聊胜于无。”
“华如真呢,他在哪儿,他什么时候回来?”
“在秘境,你不是知道吗,”祁白玉道,“你喝口水吧。”
聂云镜魂不守舍地接过茶杯,整只手都在颤抖着哆嗦,好不容易才递到嘴边抿了口,烫得呛到咳嗽,回想起来也不知自己喝水做什么,他好像并不口渴。
可杵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端着杯子除了喝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如果要问他害死颜环的是不是尊主,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茫然席卷了脑海。
“我可不可以承认我也有错,如果是我杀的颜师弟,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聂云镜脸上带着淡笑,“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祁白玉嫌弃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药尊有那么可怕吗?”他说完,目光落到聂云镜身后,换了副面容,欢快地说,“兄长!”
重越刚出关,气息雄浑了不少,还没来得及收敛。
聂云镜看直了眼睛,他一直觉得重越是祁白玉一伙人中最不争气的一个,可上次他没能在重越手中讨到好,就发觉这人藏了拙,现在看来又比上次肉眼可见地强悍了很多。
聂云镜吃惊:“这就是雾谷至尊寥胜于无的手笔?哪有你说的一点好处!?不小吧!”
“徐尊是很大手笔,”重越说,“只是白玉眼光高。”
祁白玉嗤之以鼻,多高都不算高。
重越倒是很能理解聂云镜的感受,他着实发自内心佩服祁白玉敢和药尊抗衡的勇气,相比而言就连徐之素都是破罐子破摔颓废至极,和祁白玉的淡定不能比。
重越道:“其实你也可以服输的,就像我们尊主,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他就是承认他早有预谋弄死了颜环,结果也没什么,他名声一直都那么坏,传出去顶多不过就是欺负药尊,药尊大度,为了大局不跟他计较原谅他的恶行,惹怒的不过是颜环仅有的死党们。
“但如果他要反抗,‘污蔑’药尊害死颜环,那下场更惨,触怒至圣药尊的拥护者群体,出门都得担心冷枪暗箭。”
聂云镜打了个寒战,感觉直戳肺腑,他就是担心惹怒药尊,他的下场不会比祁白玉好到哪里去。
“我以前不懂你……”聂云镜的感叹刚开了个头,就被祁白玉打断。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
“我的情况和你很不一样。”祁白玉不太耐烦地道,“总之呢,投降的下场就是徐尊这样,他其实也有好处,要没有药尊的抬举,他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力压毒师公会元老一头,坐上毒师公会会长的位置,其实他没那么聪明也不够坏,可传闻中的他无恶不作,敢跟药尊叫板还能活到现在,你说厉害不厉害?”
聂云镜灰心丧气地点了点头,厉害个鬼啊,不就是被药尊牵着鼻子走。
药尊才叫厉害,培养了个提线木偶当名义上的对手,拿人销账还能赚一波好感度。
什么为了大局放下私仇的无上至圣,都是别人给他背的杀人锅好不好,他要是徐之素估计都要气得没脸活在这世上。
“竟有人比我还怂,他都有脸活,我凭什么要死??”徐之素换了身花花绿绿的袍子,取下高冠,换了个随意点的头饰,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重越等人差点没认出来,只见他气急败坏地说,“他能活的那样坦然,我为什么要因为他的无耻来折腾我自己。”
聂云镜噗地喷出水来:“……”
聂云镜擦干茶水渍,颓废不堪:“至尊都过得这般凄惨,突破了又有什么意义,只要他还在这世上,这片天地真能安然呼吸吗?”
可是如果药尊能几刻钟内轻易拿下颜环,还不留下任何痕迹,那药尊的真实实力……毕竟那时候祁白玉已经提醒过颜环要提防药尊,这样还是没能保住对方性命,下手之人的本事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