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华如真听了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适应现在那副中毒了的躯体。
重越道:“我就说他比我还无可救药了吧。”
“去去去,”聂云镜替华如真说话,“人家还是心里有谱的,不像你,一点谱都没有,半点精神气也无,人家身残志坚,你有点本事但你没斗志!”
重越哈哈笑了:“你说他身残志坚,他虽然不还口,但他还是记仇的。”
华如真总算又瞄了他一眼:“我们认识吗?”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重越太熟悉他了,道,“我姓重,单名一个越字,算是陨神谷弟子吧。”他又分别介绍了祁白玉,聂云镜,及白妙,道:“……我既然救了你,就会负责到底。你叫华如真是吧,老实说,我一看到你,便觉得很有缘!”
相比于前世华如真跟在他身后,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无所不应,这一世哪怕自己救了他,他的反应却冷淡得出奇:“在下华如真,无名之辈,多谢各位仗义相助。不知我这毒,是否有可解之法?”
祁白玉道:“能解应该是能解,但解了以后也许会有新的毒产生,我能给你吊着命……你本身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治好你。”
灯枯油尽不是什么大问题??稍微对医术有点研究的聂云镜听不下去了,道:“听他吹嘘,你问题大着呢,何苦被他用毒左右,跟我走保你安然无虞。我乃是陨神谷药尊一脉,陨神谷在外界乃是大名鼎鼎的古教,我们一脉别的不多,治病救人行医问药,全都是强项。”
重越问:“何必舍近求远,与其图安稳,不如苦作舟。”
聂云镜:“???”你好意思说这话!
“为什么会产生新毒?”华如真问。
祁白玉坦白道:“不知。这么说吧,虽然我会炼丹,但毒师就是毒师,和丹药师还是不一样的,丹药师炼制出的丹药,就算效果一般,但至少不用担心中毒。但我炼制出的丹药,就算品级再高,看起来再像样,可结果却可能不是那回事。”
“到底是什么原因……”重越突然想到他通过石碑看到的画面里,酷似他的男子手上所持的古那页承载的字迹并非是功法,而是……
“可否借你的灵笔一用?”重越不等华如真开口,便从他怀里掏出一杆灵笔,他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料,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墨来,拘出清水来研磨好,把那页古书记载的东西一字不差地写了下来。
聂云镜不禁瞪大了眼睛,竟不顾意愿拿书圣的笔,竟当着书圣写字——他远远看了书圣的字,哪怕只是一瞬,他暂时都没了拿笔的勇气,重越居然写……写得还可以。有模有样,尽管没有夺天地造化,万物附灵之力,但也是好字。
华如真盯着他写的东西看,主要还是看那块墨。不是什么人出门都会带墨的。
“这是,药方!?”祁白玉道。
重越原本有所怀疑,道:“真是药方!?”
“上古药方,全是有毒之物!但炼就的却是百毒不侵的圣丹,”祁白玉看得眉头紧皱,眼里精光大盛,呼吸急促起来,道,“这应该有一套!是上古一位女药神所创,那位药神的体质和我的类似,却精通丹道、医道、毒道,无一不神,可她的传承却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存在已成了传说,多少人穷尽多少岁月都没有找到……”
“这是哪儿来的,你是从哪儿看来的?”无怪祁白玉不淡定,此物对他而言简直瞌睡送枕头,并非所有毒师都有他这样的困扰,因为他可能是天生的毒师。
他上下两辈子都没炼制过成功过一次和丹方完全匹配的丹药。
他缺的可能只是一份他能精准炼制的丹方。
白妙听得直打哆嗦,希望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它吃过太多祁白玉炼制的丹药,并没有中毒啊。
但有一点它没坦白,它偷吃过谷忧花花瓣,所以一开始白雾就对它无效……
重越道:“我从传承石碑上看到的,就是你之前说的窥天镜碎片。”所谓一套传承,该不会就是那人手中那本古书吧……
华如真开口道:“奇怪,那东西顶多只能看到一角过去。”
“你知道?”聂云镜立刻问华如真。
华如真道:“我大概看过全部的传承石碑,上面的纹路连在一起像是兽纹图,用魂力把部分兽纹图传入其中,就能一定程度沟通石碑,但只能看到一角过去。”
“你每块石碑都看过?”重越问,“都相同吗?”
华如真道:“不尽相同。”
“怎么说?”
“不同的石碑,用同一副画面去沟通,只有细节上的差异,连起来才是一段过往。同一块石碑,用不完全相同的画面去沟通,能窥探到的过去的时间点不同,呈现的画面不同。”华如真道,“但都是过去,不存在新奇的东西。”
重越大惊失色,你都看过了,但并没有引起太大异象,莫非是画面不够全的缘故?
他很想把脑子里的画面重现给华如真,但做不到,这个年纪的华如真还没到那个境界。
“那头凤凰是否是兽纹图中的一角?”重越是觉得有点眼熟。
华如真愕然地看了他一眼,道:“正是。”
聂云镜对古药方一无所知听得莫名,他知道重越思维一向跳跃,想不到这个流落在外的弟子竟然能写古字,而祁白玉居然能认古字,他好歹虚长两人那么多岁,居然还认不全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