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他愣住了,在常听到这番话的人全都愣住了,那些刚解开锁链的青年奔逃过去的动作也顿住,不知该逃往何方。
姚方砚对祁白玉道:“这小兽好高的灵智,竟然知道搬弄是非,让敌方自乱……”话没说完,姚方砚不由心生寒意:“你这是什么表情,该不会……真的是你吧!?”
祁白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再度落到那头搂着重越脖子的小妖兽面上。
小兽缓缓移动爪子,朝着某个人的方向狠狠戳了戳,道:“还不打算站出来吗,那个穿黑袍的鸟鼻子!就是你!”
“是你老大指使的吧,那朵花可不是寻常宝物,”雪白小兽浑身白毛都竖了起来,眸子里的杀气无比明显,道:“我亲眼见到你上山拜见岐山王,亲眼见到你献上宝药,虽然没听到你开口说话,但岐山王是我老娘,重越和我是故交,你怂恿我老娘害我原先看好的人,还以为能瞒天过海么!”
原嵩在听到重越跟那小兽打招呼以后,就觉察到不妙,但已经晚了,他没想到岐山上竟然有第二头会说话的兽!还只是妖兽!
“你干的?”祁白玉只把毒控制在了一定范围,毒并不影响原嵩的战斗力,但也随时可以终结原嵩的战力。
原嵩动弹不得,祁白玉夺过他的金麟剑,洞穿了他的腰腹,把他钉在地上,这才动用灵力,缓缓勾出他体内的火红细丝,问:“是不是你干的,说!”
原嵩体内之毒已解,哪怕挨一剑也觉得值了,略带欣喜地传音道:“少主,属下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岐山境不能留活口!”
“谁跟你说岐山境不能留活口?”祁白玉眼里危光一闪。
“是尊……”原嵩说到一半就卡主了,眼里露出惊惶之色,他给药尊汇报完,药尊说了什么来着,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重越只听到这一个字就全对上了。
不是祁白玉,不是重丰夫妇,还有谁有那等周全的心思算计到方方面面,借祁白玉之手扫荡岐山境?
若是药尊一脉出了个废物傻子的消息传出去,多损他药尊的颜面,真正介意的不是祁白玉,而是背后那位高高在上的至圣药尊吧。
众人开始指指点点,原先有点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祁白玉这么做不就是承认了是他干的,是他的人干的,跟他干的无甚区别。
“你背着我告密?你用我的宝物来害我,”祁白玉情绪不稳,一脚踢翻了原嵩,道,“你忘了你的几位前辈是怎么死的,你的主人是我还是谁,这么想效忠我背后那位,为何不以死效忠呢!”
原嵩冷汗如瀑,疼得青筋直冒,以手撑地,任由鲜血肆意流淌,道:“我死不足惜,但恳请少主留我们性命,至少等到兽潮结束,否则少主出了意外,属下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众黑袍者齐刷刷跪了下来,体内极不宁静,祁白玉也没有放过他们。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斩了属下就能撇清关系吧!多此一举,没用的!”姚方砚来到重越身侧,小声建议道,“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好,你不是他对手的,小心被吃得连渣滓都不剩。你跟妖兽有来往,他知道糊弄不了你,所以才来这套,你可千万别被他蒙骗了。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见他突然大发善心解毒,就没好意思说。
“他那箱子,不是你我开的,只可能是他和他的属下!他怀疑我,怀疑你,怀疑死去的城主夫妇,到头来居然是他自己干的!啧啧,我以前只听说他毒,但没想到他毒到这份上!”
重越没有说话,只看着祁白玉,眸光复杂,心想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出来吧。
祁白玉直接拿出那块传讯石晶,沟通天地,神纹凝成一道镜面,里头浮现出一道人影,那人面朝着棋盘端坐,左手持黑,右手执白,自己和自己对弈,动作顿了下,抬眸看向此处,朝着镜外之人露出温和的笑容。
祁白玉道:“是你怂恿的?”
饶是重越有心理准备,却也没想到祁白玉这么直接,竟然当众联系至圣药尊!可让他失望的是,扶伤珠只冒出了有限的五百点白光,到现在还有杂血灵柱连一层都没有。
若连变态药尊都不够刺激,还有什么能刺激到他。
……完了,不是开玩笑,他该不会真的把自己折腾废了吧!
第14章第一个兽宠
众人见了那晶石凝聚的画面,见那里显现的人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面容模糊不清,身形也看不真切,只是随意地坐在棋盘石桌边,面带笑容宛如拈花一笑的神明,整个人透着圆融的气场,仿佛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叫人心生无尽眷念与向往,好似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暖风吹过,不知不觉要落下泪来。
众人宛如虔诚的使者,观仰那位不知名的存在,兀自神往。
那人闻言却只是露出柔和的神情,温声安抚。
祁白玉道:“原嵩向你汇报完了以后,就拿着我打算送你的谷忧花给了那头禽鸟,引来了兽潮,是你怂恿他这么做的?”
“怎么会呢,”那人笑着说,“你没有看管好属下,反倒来怪我了。他越过你来联络我,我只说他很忠心,但还不够忠心。旁的什么也没有说过。”
原嵩冷汗瞬间就掉下来了,尊主待他疏远,虽然温柔得叫人想要亲近,却远不像待祁白玉这般有问必答,他说了很多,确实尊主就回了这么一句,他究竟怎么把这句理解成利用兽潮来覆灭整个岐山境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祁白玉很冷漠。
“箱子并没有锁,第三口箱子本就是开的,”原嵩面露希冀,“不是少主你开的吗……”
祁白玉冷眼扫视那一群黑袍属下,道:“看来叛徒不止一个,其实是一窝。我一个都不想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