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声无息地在封闭空间内游走,朦胧白雾飘散开来,视线内一片迷茫,时不时传来咚地一声,以及尖叫声,随时都有人倒下,引得一阵骚动。
众人久攻不下,总算清醒这件宝物也用黑箱子装着,必定不逊色于五行灵珠那等天地至宝,以他们的本事就算能联手破开此光罩,在此之前可能会遭到伏击而死。
和族人一起来的到底还有个照应,而那些独自前来道贺的一旦倒下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他们总算认真起来,动了杀心:“先拿下那小子!”
可他们回到大堂悄悄埋伏,矮身前行至大堂附近,却发现本该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不见了踪影。
“他人呢?”
“对付你们,还用不着少主亲自盯着。”原嵩魂力传音震慑全场,他的身形飘忽不定,于白雾中穿行无阻,拍晕强者,以他们之肉身养少主之毒雾。
重越藏在暗处,并未动用灵力,尚且行动自如,心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一逼,若有一条漏网之鱼,单凭一鱼之嘴都能昭告天下了……莫非,祁白玉本就没打算放人离开?”
光罩封锁了重府,内部整个乱了套,似乎处处都有人藏着,也似乎没有安稳的地方。
重越出不去,只得转回自己院子。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虫鸣般的声音,合上门扉,重越暗自奇怪,封闭的重府里毒雾弥漫连鸟叫都没有,哪来的虫鸣?
晕倒在屋里的老妪和小厮不见踪影,地上一滩黑水,上面凌乱地盖着三件粗布衣裳。
半根发钗融化在水中,正是这东西发出的呲呲之声。
给柳郁香跑腿的老妪!
发钗正是老妪头上的!
这衣裳分别是……
重越脑弦一紧,余光不小心瞥见地面上多出了一道人的影子。
窗边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月华照亮半张绝色面庞,影子被拉得老长。
祁白玉!
重越下意识就要开门往外跑,但扶伤珠冒出大量白色光点,就像一把钩子把他的脖子勾住,让他僵了一刹。
他想保留金灵血脉原有的优势,希望金灵柱圆满,却发现尖端那一点缺陷要圆满却也很不容易,尤其是有其他杂灵台拉扯瓜分大头以后,好像怎么也圆满不了。
忽略那些让他害怕的潜在危险,单纯回归到他本身。
血脉重组跌落境界非常容易,几乎只要一个念头,稍微催动灵力,就能全盘崩塌从头开始,然而稳住金灵柱却尤为艰难,在金灵柱圆满之前稍微动用灵力就前功尽弃。
但凡艰难,必定是往上走的。一切衰败都来得非常容易。
目前所有危机都不敌祁白玉这个人给他的威胁来得大,要想让金灵柱尽快圆满,他不只见了祁白玉不能走,甚至还得主动招惹才行……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重越感觉自己疯了,还是跑吧,小命要紧!
“不打算再打声招呼吗?”清亮的嗓音带笑。
与此同时,门似乎被一股巨力抵着,打不开了。重越深深地呼吸了下,缓缓转过身去,牙关都在打颤,道:“实话告诉你,你藏身的这地方一点也不隐蔽……”
祁白玉手里捏着一只药碗,又从花盆里弄出一块土来,细细碾碎了,道:“你还知道倒掉这碗药,对那女的可真够怜惜。”
重越只知道那碗汤药被动了手脚,喝了会行动不便,但听祁白玉的意思似乎不止如此……
可他也不敢多问,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把药渣提炼了重新塞进他口里。
祁白玉拿白绢擦干净手指,这才朝重越伸出手,道:“手给我。”
重越把手缩回衣袖中,背靠着墙远离他往旁边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人了!”
祁白玉道:“我算是丹药师,可以给你看看你的伤势。”
你不是丹药师,你是毒师!
大陆修仙之气蔚然成风,修士多如牛毛,其中还有些特殊职业享誉在外。
譬如大流的丹药师,炼器师,阵法师,以及医师,符师,画师,乐师,驭兽师等等。
而毒师算是几乎所有“师”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各个孤僻,名声一个比一个差。
也有个说法是,丹药师不一定是毒师,但毒师一定是丹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