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安乐决定不勉强了,省得大家坐在一起消化不良。
蒋鸣玉转过头,摸摸安乐的脸颊,现在这天气,昼夜温差极大,太阳开始落山,温度就随着降下来,安乐的脸蛋冰冰的,蒋鸣玉用手捂了捂,说:“外面冷,你先进屋去,我跟你的同学有话要说。”
蒋鸣玉的手干燥而温暖,安乐被他捏得像猫一样眯起眼睛,脸上浮现薄薄的红晕。
日哟,故意在他面前秀恩爱,心机闷骚大叔。
大叔两个字前面的定语越来越多,晏之南侧目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非常不耐烦,说:“有什么直说吧。”
蒋鸣玉让安乐进去,说:“你去吧。”
安乐不懂这两个人有什么要讲的,非要避开他。他冲晏之南挥挥手,走进院子。
晏之南见安乐离开,抱着胳臂,打量着蒋鸣玉,说:“说吧,把他支开有什么事?”
蒋鸣玉撩起眼皮,这才正眼看晏之南,说:“学校里想害安乐的人,我这边调查得有点眉目了。”
安乐坐在长廊底下,抱着鸡,等着蒋鸣玉。
蒋鸣玉一直在门口跟晏之南讲话,安乐也不去打扰,无聊地揉鸡屁股。
天气越来越凉,将军也怕冷,缩在安乐腿上,把自己伪装成下蛋的母鸡,身体圆滚滚像一个球。
安乐也把将军当暖手包,手藏在鸡肚子下面,一人一鸡互相取暖。
中途江虹去了门口一次,喊外面的两人吃饭,结果被赶回来。
过了好久,蒋鸣玉才从门口走进院子,安乐抱着鸡,在那里坐着,问:“晏之南呢?”
蒋鸣玉说:“走了。”
安乐也没有问蒋鸣玉他和晏之南聊了些什么,只是说道:“要吃饭了。”
蒋鸣玉点点头。
安乐松开手,让将军从他的腿上下来,站起身,跟蒋鸣玉一起去饭厅。
在路上他问了一句:“大佬,人在转世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忘记以前的事?”
蒋鸣玉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问这个,回答道:“是的,能转世的灵魂,都是前尘尽了,一碗黄泉水孟婆汤洗去所有记忆,就能进入阳世了。”
安乐又问:“那知道前世的事有什么影响吗?”
蒋鸣玉以为安乐在担心坠海时想起的画面,说:“没什么影响,有的人执念很深,就算喝了孟婆汤,中途也可能会想起上辈子的事,这都很常见。”
安乐愣住:“很常见吗?”
“常见。”蒋鸣玉点点头,“特别是讨债的,不管过了几世,总能记得债主是谁。”
安乐:“……”
听蒋鸣玉这么说,安乐放心了不少,第二天依旧站到了那面镜子前。
既然镜子里的世界可能是他的前世,那了解一下前世应该也没错吧,安乐理直气壮地想。
晏之南画给他的神荼像还有一打,他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张,贴到镜面上,轻车熟路地再次穿越到镜中世界。
这一次,安乐回过神来时,是在马车里。
他撩起车帘,发现外面是群山峻岭,他的马车似乎在一条山道上艰难地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在翰林院里混日子吗,怎么到这种荒郊野外来了?
随行的仆从个个灰头土脸,神情沮丧,一看就知道发生的不是好事。
安乐花了一会工夫才搞清楚怎么回事。
安子悦被贬出京了。
原因是他写了篇文章,让皇帝不高兴,皇帝一怒之下就把他踢出翰林院,踢到西南边陲的城市里当个地方官。
哇,这个安子悦,太不争气,想他大字不识、字都写不好照样在翰林院混得安安稳稳,怎么他出了镜子再回来,就弄成这个样子。
翰林院的翰林出京城到地方上当官,基本就很难再回到皇帝身边,安子悦一生的仕途,已经能望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