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声东击西用的极险,如果幽七来施救,杀招可成,但如果幽七选择自己进攻,路延风就得再次让出半个身子或是一条手臂。
虽然皮厚砍上没事,但不代表路延风不知道疼。
被人劈几下那也难受着呢。
说时迟那时快,路延风全力杀向阴五,迫得阴五连连后退,眼见着他步法有了凌乱,路延风大喝一声,这是给自己提气,也是提醒幽七他要下死手了,在这之后,他的大烟袋挑近阴五的空门,直指其咽喉!
阴五向后急退,后面却是船舱门。
他想要闪出去,但要害被烟袋笼罩,路延风可不是善茬。
这一瞬间,幽七爆闪而至,劈向这烟袋。
路延风进步再刺,等到幽七爪势已成时,暗自一喜,撤回烟袋捅向幽七的胸膛,与此同时,嘎啦一声,一个微弱的机簧声响起。
换了以往,功力深厚的幽七被怼一下也没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烟袋的末端窜出来一截尖刺!
噌地一下,这尖刺刺向幽七的心脏。
“啊!”幽七爆退而出,一闪就是三米,这种速度堪称闪现,却还是躲不过去了,早有算计的路延风瞬间追来,把尖刺全然捅入幽七的心脏。
“吼!”
见兄弟必死无疑,阴五虽然没有说话,没有惊叫,但目中却闪出悲愤和骇然,见幽七拼死抓着烟袋,这是给自己机会,他没有犹豫,急急箭步射出。
铁爪凶猛刺向路延风的嘴巴。
这一下,足以贯穿路延风的脑袋。
哪知路延风把烟袋向前一带,在烟袋这一端,又窜出一截尖刺,当阴五的铁爪堪堪扎到他的嘴唇时,突地灌进阴五的咽喉。
一切动作全部停止。
全场一片震惊。
连步无欢都动容变色,眼中露出不舍,几欲欠身。
十几秒后,无毛狗忽然跪地,满脸膜拜,好像内伤一下子就好了似的,喊道:“这...这...恩师在上,勇猛无边,与天齐肩啊!”
无妄殿子弟随声附和:“勇猛无边,与天齐肩!”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路延风无限得意,很是炫耀的把烟袋收好,回头向弟子们招手,背着手走回来,享受着他们的崇拜,就像是帝王一样。
扑通,扑通,阴五幽七双双倒地。
哥俩手握着手,目中带着悲苦无奈,道:“兄弟,我们一起上路了”
“嗯,一起上路!”
阴五最后看了一眼步无欢,道:“主子,抱歉,阴五幽七不能再效力了!”
步无欢一闭眼,眼角怜惜难收,强悍的女人这一刻流露出真情,再次睁开眼,她无限郑重的凝望着他们,道:“你们没有辜负恩师,没有辜负我!”
阴五幽七离奇露出几分欣然,然后闭眼,瞑目!
“哈哈!”路延风猖狂大笑,道:“鬼使?应该是鬼死!”
无毛狗附和道:“没错,两条鬼死了,去死吧杂碎早就该死了!”
弟子道:“隙风楼的辣鸡们,通通给我师父跪下,跪舔!”
隙风楼弟子各个黯然,几尽崩溃,要知道,阴五幽七是他们最后的倚仗,可现在,俩兄弟双双死亡!
步小奇恨恨道:“无耻,阴险,龌蹉,我找不到其他词形容你路延风了,你完全就是一个小人,有本事你堂堂正正赢了我们啊?”
“小人?”路延风不以为意,道:“俩打一还叫堂堂正正?哈哈,我赢了,他们死了,就这么简单!”
无毛狗没错,道:“没错!”
他站出来,喝道:“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马上跪下!”
小人得志!
隙风楼的子弟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人世间最难受的是什么,就是敌人在你面前叫唤,却杀不死他们!
无毛狗又道:“步无欢,你还想固执下去么?”
就在这时,忽听快艇发动声响起,大家寻声望去,就见船后面跑出一个快艇,仓皇逃离,上面坐着两个人,正是步大砲和步行。
没有人追他们!
只有笑。
无妄殿的人全都放声大笑。
“这不是步大砲和步行么?这俩杂碎,跑得这个快啊!”
“就是,好像我们谁会鸟他似的,像这种杂碎,让我踩我都懒得踩!”
“一个爹一个哥,把自己有残疾的女儿妹妹扔下跑了,这是什么,难道是大义灭亲?”
“别特么乱用成语,这叫六亲不认!”
“滚开,这是没有人性!”
望着他们一张张得意刻薄的嘴脸,再看看这局面,隙风楼仅剩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不低头,提不起一点士气了。
步小奇黯然长叹。
连茜茜都替步无欢感到难过,打了好几场架,身边的弟子没有一个退缩,可是父亲和哥哥却先跑了,难道血亲还不如手下亲了?
虽然步无欢把她捋上船,还把她捆在船栏杆上,但茜茜忽然不恨她了。
她看了眼辛不败,止不住向他靠近,很想拥抱他一下,在这世上,对她最好的就是这个捡来的干弟弟。
这时,威震海醒来了,看清了情况,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禽兽!”
无毛狗道:“威震海你还没死,你快闭嘴吧,等一会老子就先收拾你!”
威震海道:“擦尼玛,来你过来!”
路延风打住他们的话,道:“无欢妹子,你的意思呢,还要再打下去么?难道说非要我把你们这几个都杀了,你才从了我?”
无毛狗道:“就是,我师父看上你那是给你面子,别把自己当回事,从不从给句话,不从,今天灭你满门!”
这句话说完,无毛狗感到无比痛快,好像自己掌握着生杀大权一样。
步无欢的脸上还很平静,只是其中的幽怨更深了,步小奇注意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她不敢想象,这一刻,步无欢到底经历了多么大的痛苦。
当年她八岁,为了亲哥哥被人打断双腿,落得一生残疾,却没有一句怨言,现如今,父亲和哥哥都依附过来了,却再一次把她抛弃,而且是当着面,在她最艰难的时刻把她抛弃。
那么柔弱的女子,又如何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