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登时喧哗得愈加厉害。
“你在威胁谁?”
“众位,可曾听见?他根本不思悔改,已生悖逆之心!”
“他——”
封如故长袖一卷,一股强悍灵压不加保留卷释而出,平地掀起千丈惊风,刮得底下一干道修纷纷闭嘴。
常伯宁见他用如此竭泽而渔的方式使用灵力,心里生惊:“如故,莫动灵力——”
封如故却是充耳不闻,四下里用心地观视一阵,想要寻找那位跟随在玄极君身侧的“景寒先生”。
但玄极君身边并没有那人,底下来宾又实在浩浩荡荡,人头攒动,封如故找寻一会儿,便觉得受过伤的右眼有些酸痛了,就将单片眼镜向上掀起,揉一揉眼皮,放声道:“那位使唐刀的先生,我知道你在此处。”
人群之中的韩兢霍然一怔,只是面上仍没什么表情。
他不大会做表情。这使得他看上去与周围人的反应并无两样。
封如故朗声道:“你最终想要什么,封二并不清楚。但是,封二此人刁钻自私惯了,从不喜叫他人称心如意。”
韩兢猛然睁大眼睛。
他隐隐察觉出了封如故的意图。
但他生平第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而封如故没有再管唐刀客的去向。
他朝向远处的罗浮春与桑落久,飞扬地一挑眉,以唇语相示:“……我是不是说过,我做你们师父,最大的功绩,便是不拖累你们?”
本以为师父会杀上十几名道门之徒、从容脱身的桑落久眼见此状,立时失态,失声唤道:“……不对!”
罗浮春也难得有所觉察,心头一绞,发疯似的向浩然亭上冲去:“师父!”
封如故与徒弟作出短暂告别之后,拂袖转身,对身后不远处的常伯宁笑道:“师兄,我知道,你想要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