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护寺之僧,封如故是由他带入寺中,又是从他负责的寒山寺阵法中脱逃,他难辞其咎。
他被幽闭在一间佛舍之中,颈上套着一圈戒链,右手腕的脉门更是被一片佛门偈纹束缚,因此他能调用的灵力少之又少。
如今,他只能用左手执笔。
好在他左右手字迹一样,不会叫封如故看出端倪来。
送他离开时,如一满心宽容,如今确认他当真安全,如一才想起此人魔修身份,心中自是一番天翻地覆,不可名状,诸样情绪在他胸中翻翻滚滚,最后酿作了一股泛酸的怒意。
封如故……是魔。
义父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件事,而他一直被封如故蒙在鼓中。
如一人生的一切悲剧,自魔道而始,要他满心欢喜地接受封如故是魔修,既不可能,亦不现实。
他凝神半晌,提笔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骗我?”
如一不知七花印之玄妙,亦不知封如故现在需得采魂才能活得下去。
但他仍谨慎地使用了问句,希望能从封如故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谁想,封如故回复道:“是啊,聪明的小和尚。”
如一顿时气得头晕,抓紧笔杆,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封如故那边,倒是觉得这回答没什么。
他的确是欺瞒了如一,这点没什么可辩驳的。
况且,他现在是自身难保,在封如故看来,如一与自己的关系,在他的控制下,并未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如一越是厌憎自己,越是与自己划清界限,越好。
如一的回信过了许久才来:“是,我早该知道,你最信任的人只有义父。但你若真为义父着想,就不要躲回风陵山中,这只会拖累义父。”
封如故托腮看着这行字,甚觉奇妙:“你义父在你眼里,就如此重要吗?”
如一:“义父便是我的天地,他引我入世,我的名字亦是他所赐,他自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