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孟重光在床侧一瓣瓣剥桔子,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师父、师兄都走了,封如故也终于可以问问心里话了:“师娘,你说,我是不是废了?”
孟重光的小意、贴心与乖巧向来是对着他师父逍遥君的,旁人的心情与感受,向来不值当他放在心上。
他直接道:“是。你全部灵力需得封于经脉中,不能再用。”
封如故“嗯”了一声,还挺心平气和。
他知道,自己还有漫长的时间来接受这一事实,不必急于在这一时崩溃。
孟重光看了封如故一眼,低头剔掉橘子细细的白络:“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悄悄动手,杀他们一两个人。”
封如故:“谁们?”
“那些个道门小子。”孟重光说,“别告诉我,那些小子不曾将你推出来挡箭。——你身上的伤口全是道门兵刃所致,但那些提着重礼、登门拜谢之人,却连提也不提一句。避而不谈,必是心虚。师兄不傻,他心里自有明镜。”
封如故:“杀掉他们有什么用?”
孟重光眼睛也不眨一下:“出气。”
封如故笑了起来:“谢谢师娘。”
“莫谢。不是为了你,是因为他们让师兄不开心。”孟重光留下剥好的一盘橘子,起身道,“好生躺着吧。我叫伯宁进来陪你。”
封如故依言躺下了。
他知道,师娘性情向来邪气,此言绝非虚妄。
但他同样知道,师父不会允许师娘这样做的。
如果自己没有被魔气浸染,师父定会将自己替众家道门子弟受苦之事嚷嚷得天下皆知,管他娘的道门颜面,他徒弟不能替人受了罪,还得不了个好名声。
但自己现在身受魔染,情况便大不一样了。
天下反魔,已成泱泱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