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不过是修心道,自居深山,从未害过你们一丝半毫,可你们道门杀我父母,杀我小弟时,何曾宽宥半分?!那个时候,你们可曾想过今日?”
丁酉阴恻恻道:“我早没有下半生了,但你们还有。所以这笔生意,我稳赚不赔。”
那些弟子身落下风,又被人指着鼻子翻起旧账,听丁酉细数他满腹冤屈,心有戚戚焉,竟各自有了羞愧之意。
丁酉一吐浊气,大觉快慰之时,突闻封如故开口道:“看来,丁宗主是有仇必报,不信奉‘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一套了。”
丁酉看封如故一眼,胸中方解的疙瘩又冒出头来:“确实如此。怎么,封道君有何高论?”
“没有高论,只觉得你说得好极,妙极。在这件事上,我与丁宗主心念完全相同。”封如故道,“到方才为止,你共杀我一十二名道友,绝了他们的下半生,有朝一日,我同样会报复回来。到那时,我会记得斩草除根。”
丁酉的面目狰狞起来,快步走到封如故跟前,蹲下身来,轻声问道:“封道君,你是不是在找死?”
在场诸人,无不为封如故捏了一把冷汗。
而封如故接下来的举动,更叫人后背发乍。
因为魔道实在忌惮此人的鬼神本领,为求万全,将他浑身上下剥得只剩一套雪白里衣,连鞋也扒了去。
封如故灵脉被封,现在的气力还抵不过一只猫。
但他却抬起雪白干净的赤足和叮当作响的锁链,毫无恐惧地一脚踩在了丁酉肩窝上。
“不是找死。”封如故一眨眼睛,“你舍不得杀我的,你留我有大用。”
在场修魔之人,眼见此人如此放肆,尽皆瞠目,心中不约而同地骂道:这个妖物!
丁酉一口气险些走岔。
他实在不敢想象,到了此等田地,封如故居然还不变色!
但丁酉不得不承认,封如故是对的。
他是一个太好用的筹码,好用到丁酉不敢杀。
只是这样的心思被当众拆穿,由不得丁酉不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