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荀翊一本正经:“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怎么记得就这么牢呢?
宁姝开口问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时候生日?”
荀翊:“农历十一月的生辰,怎的?”
宁姝:不出所料就是个天蝎座,这么记仇!
她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甜蜜蜜的说道:“臣妾只是问问,好提早做准备。”
“姝姝可是想好了,这才先来问。”荀翊说道。
宁姝:“是、是啊,是份大礼。”
不管有没有想好,先应下吧,为了这份大礼自己也能安然无恙的苟到农历十一月。大礼送的好,就能再延个寿。
她一开始是被荀翊那个全杀了给吓到了,之前每次看见皇上并不觉得他是个浑身杀气的人,甚至有时候还挺温柔的,可仔细想想,这毕竟是皇上啊。
再联想到之前的传闻,什么为稳定皇位赶除外戚而血洗京城啦,外面的人都说他冷漠无情啦,网文小说里翻脸不认人的大猪蹄子黄上们,秘葵说男人不行心里都会有点变态啦,这心里就开始慌了。
自己这份工作是终身制的啊,对标客户也就这一个,一旦失业就完了。
“倒也不必麻烦,省的准备起来愈发忙了,如今姝姝在后宫已经很忙了。”马车一颠,荀翊顺势将手搭在宁姝肩上,往自己这侧拢了拢。
宁姝敏锐的从皇上的话语当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他和之前一样不高兴了!
宁姝快速说道:“上次皇上教育过臣妾之后,臣妾便知道错了。”
荀翊一脸迷茫,自己什么时候教育过她?
宁姝仰头,委委屈屈:“臣妾知道后宫的职责是让皇上开心,伺候皇上。”
“哦?”荀翊垂眸看她,“姝姝总是说得好听,可却从未做到过。”
宁姝:???我就差耍杂技了!你竟然说我从未做到过?!
她脸上挂着微笑,问道:“不知臣妾哪处做的不好?”
荀翊手臂轻轻用力,将宁姝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问道:“姝姝口口声声说伺候皇上,可姝姝知道什么是伺候吗?”
宁姝瞪大眼睛:?!我当然知道“伺候皇上”内含深意,但这个事儿做起来难度很大啊!
首先,要求男女双方有能力,而我现在合理怀疑皇上你没有。
其次,皇上你自己一到夜里就睡了,春猎那天我都视死如归了,结果不是你秒睡的吗?
再次,你想拉手就拉手,你想亲亲就亲亲,我都随你了。
“臣妾……”宁姝委屈,这时候该说点啥?举报了,皇上随口开黄腔!他自己不行还要怪我不伺候他!
荀翊见她低头,以为她害羞了,头往前微微低下,和宁姝额头对在一处,柔声说道:“后宫还有个职责,为皇上绵延子嗣,姝姝忘了说。”
宁姝:妈呀!造物主真的是太公平了!这么好看的脸这么精壮的身子,结果竟然有这种隐疾。
或许是刚才被苏渊的琼瑶台词荼毒太深,宁姝灵机一动,低头往荀翊胸口一趴,埋起头来娇嗔道:“皇上讨厌,这还在宫外呢。”
求求您了,就让这事儿过去吧,皇上您不用强求自己,咱们冷静一下,不用这么拼。
想到自己此刻的姿势有点丑,宁姝还往里挪了挪。
“宁姝……”荀翊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晦涩。
宁姝猛地抬起头,食指搭在荀翊的唇上:“皇上,方才您还说碰了旁的女人让姝姝罚您呢。皇上金口玉言可不准反悔。臣妾现在就罚您就这样抱着臣妾,一直到布庄,不准乱动。”
说罢,她往荀翊肩头一靠,也不说话了。只是鼻子靠着荀翊的脸颊很近,吐息间难免吹到他的后颈,那丝丝热气就像长了腿似的,从他的襟领处向下蔓延而去。
荀翊:???
但还好,马车里瞬间安静了,皇上好像再也不强求了。
宁姝坐着觉得有点硌得慌,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沉了?这一路马车颠自己沉得,会不会把皇上给压坏了?
她扭着身子,试着换一段坐坐。
“咳。”荀翊眉头突然蹙起,清了下嗓子,宁姝吓得立刻不动了:“皇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荀翊过了半晌才说话:“朕没事儿,你别动。”
“哦。”宁姝立刻僵住。
宁姝微微叹了口气:自己可真是太难了。要是秘葵在就好了,秘葵肯定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错,皇上的心也太难猜了。男人心海底针,皇上的心难度翻倍。
宁姝想着,晚上回去之后定然要好好问问秘葵,倘若日后又遇到这样的情况,皇上他撩我,可是我又怕知道他不可告人的隐疾,那我应该是回避掉这个问题呢,还是装作天下男人都是这样的,还是……啊!为什么自己以前看的网文都是男主特别行的?!女主只要负责第二天腰酸腿麻当朵娇花就行了,那我现在研究一下腰酸腿麻的表现还来得及吗?
宁姝蓦然想到,不行好像也分很多种,那皇上到底是哪种不行?自己知道了也好见招拆招对症下药。
果然还是得先和后宫嫔妃们把关系处好了,试图从她们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待到了地方,戴庸恭敬说道:“皇上,娘娘,咱们到了。”
“到了。”荀翊看向宁姝,声音有些冰冷:“下去。”
宁姝忙不迭的就从荀翊腿上下去,掀开车帘方要下去,就听见荀翊在后面说道:“戴庸先去寻个暖和些的袍子给宁嫔,朕在此处稍等你一会儿。”
第91章 (二更)
周家布庄的牌匾已经被拆下来了,门口贴着封条。本是热闹街市的档口,以往熙熙攘攘,如今却冷清寥落。
京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周家倒了,且正是这处布庄引起的,多少觉得有些晦气,生怕沾上。
可如今却有马车在门外停住,加上京城三衙的衙役们往这处跑的间隔变短了,好似在防范着什么,恰逢路过此处的百姓便多少起了些兴趣,想看看究竟是哪方大官儿又打起了这块地的主意。
只见一人怀抱了件衣袍匆匆跑来,递入车里。
未过多时,里面下来一位俊逸男子,看着高贵冷清,他回身扶了个女子下马车,动作温柔谨慎,一举一动皆有克制。
围观众人这便更好奇了——男子尚且省的谪仙一般,那女子得生成什么模样啊?便一个个都点起了脚尖抻直了脖子要往这处看。
只可惜,男子感觉到附近的骚动,眼眸微微一转,待到女子踩到地上站稳,男子便将袍后的兜帽给她戴上,遮住她的容貌使人无缘得见。
宛如珍宝似的。
宁姝抬头看向荀翊,戴庸找来的是件白底缀红的斗篷,一圈毛绒绒的白边衬得她愈发可爱娇美。
荀翊说道:“夜里风大,以免着凉。”
宁姝点了点头,将斗篷又裹紧些。
戴庸在旁吞了下口水,暗想:原来刚才让我去拿袍子是为了挡住宁嫔的脸不让旁人看去?
他走在最前,示意门口守卫将封条扯了去。
荀翊又对宁姝说道:“原本走侧门方便些,但日后你便是这儿的东家,初次来便要走正门。”
“多谢皇上。”
宁姝面上镇定,心里已经在打滚儿了:我竟然有自己的生意了?我竟然就要在这里创建自己的香奶奶了?穿越回去的时候这些家产能带着吗?
“皇上,娘娘,这布庄里面大,步行怕是一时难以逛完,要不要坐个垫车?”戴庸在旁恭敬问道。
所谓垫车便是用来取代小辇代步的,但相较起小辇只能乘坐一人且至少要两人抬着,垫车只需要一人在前面拉便是,且能同时乘坐两人。
里面根据垫车主人的具体情况不同,里面放置的软垫柔软程度和使用布料皆有不用。
宁姝一抬眼,几个内侍打扮的人已经摩拳擦掌的站在垫车边上准备就绪了。宁姝之前见过他们的功夫,那还不得把车拉的飞起来?
“不必,朕陪宁嫔走走。”荀翊说道。
他想和宁姝多单独相处一些时间,单独的,就像在马车里的一样,属于两人自己的空间。
可戴庸却另有想法,他是想让皇上能早些回宫稍稍歇息歇息的,这几日皇上赶着宁嫔回京前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不仅是谋逆那档子事儿,更有春猎几日积累下来的奏章,今日为了早些出来连午间歇息都免了,他看着都累。
但说来也奇怪,宁嫔没回京前皇上每晚都熬夜处理政务,自己还以为皇上要在宁嫔那处宿下呢。结果宁嫔回来的第一个晚上,皇上照例戌时睡下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
人没回来赶着做事好似在等人回来,结果人回来了皇上自己睡了?
难道是非得宁嫔在京里,皇上才能睡得安稳?
戴庸看向宁姝,说道:“皇上,宁嫔娘娘方才回京,娘娘是女子,指不准累了呢。”
宁姝原本想说自己不累,毕竟她确实也没干什么。现在的生活比起在现代实在是轻松太多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玩,伺候皇上连点体力活都不用干。
但是她看见戴庸略带担忧的表情,想了想,答道:“是有点累了,想坐车。”
宁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戴庸大概是担心皇上吧,毕竟每日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他看起来是个好皇上呢。
百忙之中还要抽时间来后宫,真是太辛苦了!自己日后一定尽自己所能,让后宫嫔妃们开心一点!就算是帮皇上分忧解难了,用来报答他的大布庄!
荀翊闻言这才点头:“那就坐个厢车吧。先大致走走,一时半日怕是规整不好的。”
宁姝坐在车上逛了半圈才知道荀翊所说一时半日归整不好是什么意思,这周家布庄岂止是大,就这占地面积甚至能用广袤一词来形容。她以前在后海坐人力车也就这么个长度距离吧,里面能开多少家小酒吧啊。
她颤颤巍巍地问道:“皇上,这么大的地,都给臣妾啊?”
荀翊微微笑道:“都是宁嫔的,土地文书到时一并送到你宫中。”
宁姝:惊!突然又有了一种祸国妖姬的实感!但我啥事儿也没干啊,这样就显得我很不敬业。
不过毕竟是皇上,想必之前也这么给其他人送东西。
当真是看不出来皇上还有这样的昏君属性。当然,这种东西都说不好,当年李隆基年轻的时候,秘葵也没想到他后来连宠妃都保不住啊。
所以自己就要趁还受宠的时候多从皇上这儿拿点东西,以免老无所依,连打赏宫人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嫔妃这个行当果然还是吃青春饭的。
虽然这么想,宁姝还是微微叹了口气:皇上这么送东西不成啊,到时候要被朝臣进谏,后世写他的时候说不准还会浓墨重彩的描绘出一个骄奢腐败的形象。这些本来都是内库的,能用来银子生银子的,怎么能这么不知道珍惜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
而自己竟然还要从皇上手里骗更多赏赐,唉,矛盾。
在旁等宁姝感谢自己的荀翊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句谢谢,反而眼看着宁姝嘴巴扁起来了,还叹了口气?
“姝姝怎得叹气?”荀翊猜测:“是地方太小了?”
宁姝一听更愁了。他为什么带着一脸霸道总裁的感觉——你看这是朕为你承包的鱼塘。
一方面她确实是想要更多的,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让荀翊有这么个昏君属性。
“这地方太大了,臣妾有点……”宁姝理了理思路,说道:“要不这样?皇上将这块地的使用权租给臣妾,布庄挣了银子之后给宫里一半,剩下的我还要和贵妃娘娘和秋昭仪商议过看怎么分。日后皇上还能再把这块地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