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一言为定。”宋乐山也点头。
“既是这事说定了,那我也不打扰宋掌柜休息了,现行告辞。”裴智明拱手道。
“裴掌柜慢走。”宋乐山说着话,送裴智明出去。
这原本不过是礼貌性的举动,让裴智明吓了一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险些跳起脚来,急忙摆手道:“宋掌柜留步,留步,杭州城里我熟悉的很,宋掌柜不必送了,不必送了。”
说完这些,又怕宋乐山仍旧太过于客气,索性伸手将那门给关了起来,随后领着方才带着的几个小厮,快步离去了。
还好还好,事情不是很难办。
裴智明下楼梯的时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在那里暗自庆幸。
虽然这宋乐山像是个不大好说话的人,但他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把他给说住了,也算是完成了老爷子交代的任务。
那接下来的话,就该是另外一个同样十分重要的事情了。
裴智明想着这事,这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可这走的快一些不打紧,那原本后背上好不容易不太疼了的伤,这会子牵扯到,疼的他撕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爷,您受这么重的伤,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待这伤养好了再去办另外一桩事。”底下的伙计不忍心道。
方才他是去药铺子里头买了药替裴智明上的,后背那鞭子的痕迹,红红紫紫,几乎要浸血出来,瞧着是触目惊心的,他瞧着都觉得自己后背也一阵阵的发疼。
眼下裴智明带着这满后背的伤到处跑,必定疼死了。
“你知道个屁!”裴智明并不领情,甚至还白了那伙计一眼,喝道:“你是头一天在裴家待吗,不知道老太爷的手段还是咋的?”
“还让我休息几天再办另外一桩事,你咋不说,等我再多被打几天呢?没心肝的东西,想害死我不成?”
伙计一听裴茂典的名字,顿时禁了声。
这老太爷对他们可是和善的很,素来没有什么架子的,可对裴智明那简直是要多狠有多狠的,动起手来时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裴智明素日里也最怕他。
这会子不敢违拗老太爷的意思,也是应该的。
伙计自觉地自己方才的确是多嘴了,急忙道:“小的知错了,那老爷您慢些走,待会儿我把马车赶的快一些也就是了。”
见底下伙计总算是有了些许眼力见,裴智明这脸色才和缓了许多,略略放慢了些许脚步,和伙计一起出了客栈。
裴智明走的快,待宋乐山打开门时,已经听到了他们离开客栈,底下掌柜的令其慢走的声音。
宋乐山只好将门重新关上,回到了屋子里头。
“这珊瑚,瞧着光华灿烂,十分精致,应该十分贵重。”谢依楠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珊瑚,道。
“嗯,看样子是的。”宋乐山点头,眉宇之间掠过一丝的阴霾:“只是不晓得这裴掌柜突然大献殷勤,究竟是为何。”
“方才我见你答应他答应的那般干脆,只当你是信了他所说的托词,结果你也是满腹怀疑的,既是如此,方才你又何须答应的那般干脆?”
谢依楠有些诧异。
既是觉得其图谋不轨,不应下这桩事也就是了,这般应下之后又惆怅这事情不一般,不太像宋乐山的做事风格。
“裴智明前倨后恭,必定是有缘由的,但咱们不知晓个中缘由,且我瞧着他似乎是在怕什么,这桩事更是一副非做不可的态度,我便想着,既是他抱着这般的想法与态度的话,必定是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我收下这珊瑚,收下他的道歉。”
“如果他当真只是想着拉拢一下客商,免得因为受了曹永春的挑唆而影响了裴记茶行的生意,这珊瑚收也便收了,与咱们无碍。”
“但如果他当真是有旁的打算的话,这珊瑚倒也是要收下来的,静观其变,瞧一瞧他究竟要做什么,也总比好过这次拒绝之后,他有使了旁的计策,这般提心吊胆的强。”
“索性这东西是他登门送上来的,又是在客栈这般人来人往,这么多人见证的地方,客栈的掌柜的和店小二也都瞧得清楚,他也不敢生什么事来,也不能在珊瑚上头做什么文章,污蔑我们什么。”
“我基于此考虑,便想着先收了下来,再看看这裴智明打的究竟是怎样的主意。”
宋乐山笑答。
“嗯。”谢依楠重重的点了点头。
与其在那严防死守,拒绝个彻彻底底,到是不如坦然受之,也好辨别的清楚对方的目的究竟为何。
“不过这裴智明,究竟是在怕什么,我瞧着他与你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谢依楠笑道。
“我方才还在想的,能让他这般害怕的,我寻思着,可能是他的家人吧,父母或者妻子,可能听说了他擅自退了订单之事,觉得有损裴记茶行的声誉,所以训斥了他?”
“而且我还猜想着,这即便是上门赔罪,想着拉拢客商,也没必要置办这般贵重的东西,且裴家是出产茶叶的,以茶叶闻名,按说是该以茶叶作为礼物的,可裴智明却没有……”
宋乐山道:“我思来想去的,只有一种可能了,便是这珊瑚,原本是出自曹永春之手的。”
“曹永春?”谢依楠顿感惊讶。
“不错,正是曹永春,曹永春应该就是以这株珊瑚作为礼物送给裴智明,而且承诺了其他的一些什么好处,所以才能劝说裴智明不顾其他,要退了这笔订单,而裴智明背后之人对此非常不满,要求他将这珊瑚给转送出去,好让他长长记性。”
“如此一来,裴智明前后态度转变,也就说的通了,也说的通为何这裴家要送一株珊瑚作为致歉的赔礼了。”
宋乐山解释道。
谢依楠点了点头:“你说的,十分有道理,这个中原委,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裴智明既是登门致歉,又有悔过之心,不惜送上大礼,更是要往后与咱们长期合作,要卖茶叶给咱们的,那他为何今年不卖给咱们茶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