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顺把昏迷的白寒背回白家,白勇兴吓得六神无主,林溪让他去找叶大夫过来。
然后林有顺去找了村里几个年青的壮劳力,去山脚边帮忙把白寒冒死打来的黑瞎子给抬回来。
林溪则端了温水,将他的衣服脱下来,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
他的前胸有好几个淤青,而整个后背像是被黑瞎子抓了几下,伤口深浅不一鲜血淋漓。
林溪一边擦拭,一边鼻子泛酸,泪水止不住的掉。
这个混蛋,不要命了吗,一个人也敢打黑瞎子。
要是他出事了怎么办?为了钱,就不要自己了?
林溪一边生气,一边心疼,等白寒醒过来,看她怎么教育这个不知道爱惜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蛋。
叶大夫听闻白寒被黑瞎子伤了,拿了药箱就匆匆赶过来。
还好,他虽然受了些伤,失了些血,但没有伤及内脏骨骼,如果伤口不发炎不发高烧,那将养个把月也就好了。
只不过那伤口看着的确吓人,纵然是他,看的也是胆战心惊的。
忙活了大半夜,又是清洗伤口,又是上药包扎,又是熬药的,大家都忙的不得了。
等就剩下一碗药了,林溪才让爹和公爹回去休息,自己看着白寒。
这是补血益气的药,白寒流了那么多的血,必须得好好补补才行。
可他就这么昏睡着,也喂不进去药呀。
林溪想了想,最后还是自己喝了药,然后喂给白寒,强迫他咽下去。
白寒迷迷糊糊间,觉得嘴巴一阵阵的温软湿润,然后便是一股浓浓的草药顺着咽喉咽下。
那温柔的触感,仿佛比蜜饯还要甜美,让他觉得草药也没那么苦了。
心里满满的甜蜜,白寒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等半夜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趴在小溪的床上,而小溪正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身体趴在他旁边。
透过明亮的月光,他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小媳妇。
还记得他忍着伤口的疼痛,用尽全部的力气将黑瞎子拖到山脚边,身体便再也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夜里的山是极度危险的,特别是他身边还有一头死了的黑瞎子。
那血腥之气,会引来野狼毒蛇,也有可能引来野猪或者黑瞎子。
但他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眼皮疲乏的已经睁不开,他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小媳妇了。
那时死亡的恐惧,都没有无法见到小媳妇的恐惧大。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便听到了小媳妇的呼喊,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可那一声声的呼唤,又真真切切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于是,他好像又恢复了力气,咬牙站起身子,一步步的往声音的方向走去,果真看到了焦急而伤心的媳妇。
是他的媳妇救了他……
如今半夜醒来,又看到自己的小媳妇趴在自己的身边,精致的脸上眉头紧蹙,应当是还在担心他吧。
想着,他的心里暖的不成样子,仿佛快要融化一般。
终于,在他受伤半夜醒来的时候,面对的不是黑漆漆的夜,而是一个专门守着他的女人。
他要如何报答这个给了他温暖,给了他幸福,给了他希望和期待的女人……
折腾了大半夜,早上林溪醒过来的时候,眼睛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但她更担心白寒的伤情有没有恶化。
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在没有发烧,应该是伤口控制住了。
想起叶大夫的交代,天一亮就要给白寒将背上的膏药给换了,不然会容易发炎的。
林溪赶忙去接了一盆温水洗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背上的膏药揭下来。
撕扯伤口的疼痛,让还在昏睡的白寒猛然醒过来,但他并没有出声,怕林溪心疼。
林溪将旧膏药换下,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在伤口上撒上叶大夫留下来的金创药,用干净的细棉布在上面裹了一下。
因为全程都小心翼翼神经紧绷,换完药之后,累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抬眸间却发现白寒火热的目光正温柔而宠溺的望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哼一声。”
林溪心里虽然生气,但看到后背的伤痕,愣是一点火气也没了。
“刚才娘子给我上药的时候,娘子,谢谢你。”
白寒伸出手紧紧握着林溪柔软的手指,这小幅度的动作,仍旧疼的他眉头紧蹙。
林溪杵着眉,心疼的责备着他:“还知道疼啊?早干嘛去了?”
白寒的眉梢眼角尽是止不住的笑意,低头在林溪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娘子,相公错了,看在相公遍体鳞伤的份上,娘子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你活该!一个人还敢打黑瞎子,昨晚要不是我,你就回不来了知道吗?”
林溪想到昨晚的情形,仍旧感觉心口紧绷的不行。
“我知道,是娘子救了我,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娘子的了。”
“好啊,那你可要记好今天说的话。”
林溪轻笑了一声:“我出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昨晚有四五个壮劳力才把那个黑瞎子从山脚边给拖了回来,现在正放在自己的院子里。
正是农闲时节,村民闲的无聊,都聚在一起东家长李家短的。
谁家有点鸡毛蒜皮的小时,一炷香的时间就能传完整个桃花村。
更何况,白寒一个人打了一头黑瞎子,自己也被身受重伤,差点命都没了。
一大早,白家的篱笆外面便围了一群人,都想看看黑瞎子长什么样,看看白寒伤的如何了?
白勇兴昨夜也并未休息好,此刻有些有些无精打采的:“小溪,白寒没发烧吧?”
“没事了爹。”
林溪轻声的回着,白勇兴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那就好,只是这黑瞎子可咋办,白寒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白勇兴也是第一次看到黑瞎子,他知道这个应该值不少钱,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拿去镇上卖。
自从白朗的腿断了之后,他便没有再出过远门了。
林溪眉头轻皱,看着那个白寒拼了命打回来的黑瞎子,看上去得两百斤左右,皮毛光亮顺滑。
这黑瞎子全身上下都是宝,熊胆、熊掌、骨骼、皮毛,这么算下来,这黑瞎子应该值不少银两。
她进屋跟白寒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把熊胆、熊掌和皮毛拿去镇上卖了,而这熊肉,留一半卖一半。
林溪去找林有顺,让他把昨天晚上帮忙抬黑瞎子的人都叫到白家,帮忙把黑瞎子给分解了。
除去要拿到镇上卖的熊胆、熊掌、骨骼和皮毛,也将那肉分成了两份,一份拿去卖,另一份打算在村里售卖。
林溪约莫着给每个来帮忙的人,切了两斤左右的肉,以示感谢。
并且让他们转告村里的人,如果想要尝一尝这黑瞎子肉,可以来白家买,价格就跟猪肉一个价。
不一会儿,这白家就围满了人。
“小溪丫头,听说你们家卖黑瞎子肉,价格跟猪肉一个价,这是真的吗?”
有人在门口,扯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