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来不及顾及其她,抱着小溪便要去看叶大夫。
什么事情,都不及林溪的身体重要,剩下的事情,等他确定小溪没事了,在好好跟林有财算一算。
等被抱上了坡,林溪轻轻的扯扯白寒的衣服,含泪的双眸委屈的看着白寒:“相公,放我下来。”
“不行,先去看大夫。”
白寒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现在,只想带她去看叶大夫。
林溪摇头,坚持要下来,挣扎间,她将一撮血汁草偷偷的塞到白寒的手心。
白寒面色不显,却轻轻的将林溪放下,偷偷的望了一眼手心,那撮草茎上竟然流着红色的汁液。
他漆黑的双眸心疼的看着林溪,林溪却偷偷给他一个暗号……
白寒不动声色的扶着林溪,林溪豆大的泪水断了线一般的往下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好不委屈。
“求村长给小溪做主,今天小溪跟相公去镇上卖了猎物,得了一些银子,想着我与相公成亲至今都未曾好好庆祝一下,便买了些吃食,买了件新衣,打算一家人穿件新衣吃顿饭,也算是小溪真正成亲了。”
林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看的众人止不住的开始怜惜。
“可爷奶不知道听谁说小溪买了东西,便过来抢,小溪不给,奶奶和二叔便骂小溪,还一起动手打了小溪。小溪没有三媒六聘,没有花轿锣鼓,难道连简单的一家人穿件新衣,吃顿饭食还不成吗?”
林溪越说哭的越是凄惨,旁人听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王氏,小溪虽然是你孙女,可她毕竟出嫁了,你怎么能抢人家东西呢?”
“就是,连夜把人塞给白家,恨不得没养过这个孙女,如今抢东西倒觉得是自己孙女了?”
“一个大男人,对自己的侄女下这么重的手,可见平时也没少欺负了小溪。”
经过上次撸榆钱,村里对林溪的印象已经好了很多。
更何况,现在林溪哭的凄惨,衣服上满是血迹,还有丝丝的血,顺着她雪白的胳膊往外淌,看的更是让人心疼。
王氏见众人不停的指责自己,气的脸的都白了,叉腰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林溪。
“你这个小贱蹄子,哭成这样给谁看呢?有财不过是踹了你一脚,能伤到你什么?没有三媒六聘,老娘还给了你十两银子的嫁妆呢?你问问这桃花村里,有几户人家陪送十两银子的?不知好歹的东西,这么多衣服,没有爷奶的份儿?还哭哭啼啼的指责长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黑心肝儿的东西!”
王氏骂的痛快,张庆实的脸色却越来越黑。
“够了,王氏。林有财,这小溪的伤,是你给踹的?”
面对发怒的张庆实,林有财心里还是有些打怵的,可要说他踹的,他不服,不过就一脚而已,怎么可能出血?
可不是他踹的,怎么好端端的滚下坡,就出了这么多血呢?
“村长,小溪是我侄女,我怎么可能下重手,我是踹了一脚,可没用力。要不是他之前狠狠踹了我一脚,我气急了也不会踹她的。”
“你说小溪踹你?”
赵芹早就看不过去了,要不是刚才白寒那一石头及时,林有财恨不得要踹死林溪才肯罢手。
她冷眼看着林有财:“林有财,你看看林溪这小胳膊小腿的,能踹的动你?踹你哪儿,给大家看看?即便是踹了你,也跟挠痒痒一样吧。可你踹林溪,那都是下了狠手的,我亲眼看见的,你一脚把她从坡上踹下去的。”
“挠痒痒?她差点废了老子的命根子?不信,老子跟你看看,你敢看吗?”
林有财被赵芹气的口不择言,想到林溪那一脚,命根子现在还隐隐作痛。
赵芹没想到林有财会这么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你个不要脸的,说什么荤话呢?”
“老子说的事实话,你不信老子给你看看?”
林有财气糊涂了,本能的怼着赵芹,伸手便往裤腰带探去。
“林有财,你要耍流氓回家耍去,再给我桃花村丢人现眼的,我赶你出村你信不信?”
围观的不少妇女还有未成年的姑娘,都被林有财的动作羞的脸色通红,小声骂他不要脸,臭流氓的。
林有财被张庆实盛怒的声音吓得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低头小声狡辩:“村长,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实话,我能给我儿子作证,他被这个贱蹄子一脚踹的满地打滚呀,村长你不能光听这个贱蹄子一面之词。我是她长辈,拿件衣服还不是天经地义。”
王氏也跟着嘟囔着,到现在还想着她的新衣服。
张庆实看了一眼林溪,胳膊上还留着血,心疼的看着她:“白寒,你先带小溪去找叶大夫看看包扎一下。”
之后,才转头对林有财和王氏说:“你们把小溪的东西放好,回去拿五百文给小溪作药费。”
“什么?”
王氏顿时不乐意了:“村长,那衣服也算是我十两陪嫁买来的,怎么没有我的份儿?更何况,不过是破点皮儿,十文都用不了,还五百文?”
王氏心里觉得事情怎么越来越奇怪,上次去闹白家,她什么没得到还赔了十两银子。
如今,也是什么没有,还要搭进去五百文?
王氏又心疼,又气愤,这个克星,贱蹄子,骚货……
“那陪嫁是有顺给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若真把小溪当成自己孙女,凡是留一丝情亲在,小溪又怎么会如此对待你们?王氏,这五百文就是个警告,以后该是你的,你拿着,不该是你是,不要撒泼取闹,坏了桃花村的风气,我定把你们赶出桃花村。”
张庆实黑着脸说完,便让大家帮忙把东西送回白家,而白寒则带小溪去找叶大夫……
晚上,白寒给林溪端了一盆热水给她泡脚,林溪坐在床边将脚没入稍微有些烫的水里,热乎乎的感觉从脚底流淌进心里。
特别是想到今天王氏和林有财又吃了一个闷亏,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搭进去五百文,就越发的舒心。
白寒洗了一把黄萢,坐在林溪身边,不时的给她投喂一个。
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这心情越发的好了。
只是,白寒的脸始终耷拉着,即便林溪有意挑逗,仍旧板着脸不说话。
“小溪,在你心里,难道东西比你自己更值钱吗?”
白寒将一个黄萢塞给林溪,终于止不住的闷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