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吗?你到底找了个什么主人啊!哇!”守墓人吐出一口鲜血,整张脸苍白无比,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龙侍开出龙之领域也就算了,疯狂里带着绝对的战斗理智,挥出的每一次千层寒都会根据他的动作进行出手调整。
是外面的世界变得太快了吗,龙侍这种东西已经这么强大了。守墓人一边倒退一边在心里呐喊,眼里倒影的永远是浑身鲜血的怪物和不断落下的剑光,每一击的精准度都强得可怕。
就当他再一次凝出草甲等着磨到楚枫力竭时,楚枫身形动起来了,残影飞速追上他。
“改剑招?”
极寒的剑光化作光点没入草甲,剑起逐光,守墓人败退出去,上身鲜血淋漓,露出森白的肋骨。
可楚枫依旧在动,身上血凝结的冰碎裂,残影猩红如血,这一次的光芒却是落在灰色的屏障上,反弹出去。
守墓人靠着墓碑,呼吸里呛着极寒的风,那一击打穿了他的肺,再不召唤出墓林,自己就得死在下一剑下。墓林将楚枫的龙之领域顶了出去,代价就是所有墓碑上都凝起了厚厚的白霜。
“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你可是把我逼到这种……”他的话戛然而止,笑容还没出现一秒就化作惊恐。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遮住了太阳,龙之领域不见了,他的手里只是握着一个雪球,但那东西的气息宛如一条暴怒的真龙。
空间在他手里撕裂着,贯开条条黑痕,守墓人慌忙爬起。
“收手,你个疯子!”
“你的剑,你的剑还在我手里!”守墓人声音颤抖,可那个身影依旧不为所动,冰冷的瞳里只有怒火。
“剑……剑还给你,收手!收手!”堕天冥神剑从藤蔓里释放出来,抛向楚枫。
那家伙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个魔神,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一团小小的雪球就是龙之领域,这东西落下来,整片墓林和他都得化作冰渣子,甚至这片平原也是。
“百墓草,拿出来。”怪异的语调从糊满血的嘴里吐出,跌跌撞撞变成人形的小染站在楚枫下面,伸手间,滴下的鲜血已经滩满一手。
“我马上去拿。”守墓人完全慌了,不顾身上的伤往墓林里跑。楚枫缓缓落下来,口鼻间涌出的气带着血雾,庞大的像是龙息。
小染抱着他的腿却不敢再向上爬,默默地靠着,连声都不敢出。现在她帮不上忙,用自己的能力,立马会被那段咒语解除。
楚枫不断抖着,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要脱离骨架和血肉弹出来一样,这一次投掷龙之领域威力会更加可怕,但是蛟龙骨骸一定会碎裂,再无修复的可能。他不想用这一招……
守墓人踉踉跄跄地跑出来,捧着一把白色的小枯枝,畏缩不前,虽然在不在墓林里都会死,但自己出去,总感觉会被这暴怒的家伙用龙之领域糊脸。
“这,不是,百墓草!”楚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守墓人哭丧着脸,这是百墓草,但刚才墓林将龙之领域挤出去,为此百墓草都冻死了,要有新的还得等几十年。可这家伙不会等,可能下一秒就得毁了墓林。
“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先把那东西收起来。”
“大哥,我叫你大哥好吧,我以天地之名为誓,在你放下那东西后,不会对你们动手,我们和平交流。”
“起誓者,宋辉。”守墓人颤抖着手,在空中画下一个咒文,沾着血点上,咒文与空间荡起一层涟漪。
小染拽了拽楚枫染血的裤脚,低低地龙吼响起,雪球慢慢缩小,蛟龙骨骸拖着快要垮掉的身躯趴下来,连盘起的力气都没有。
“他说的是真的。”楚枫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里骨头错位又复原,嘴角不断淌着血。现在这副样子,宋辉无比想对他动手,但是又动不了手,只能靠着墓碑,治疗伤势。
“他知道我的身体快垮掉了,但他也知道我肯定会在前一刻扔出龙之领域。”楚枫费力笑着,眼里完全睁不开,小染泯着嘴,点头,心里痛着不知道说什么。
“我见过无数天命者,你是最疯狂的一个。”宋辉心有余悸,背后的墓碑上还留着缓慢消融的白霜。“剑我还给你了,百墓草我这里没有了,如果真的要,再等几十年,如果那时你还没有挑战神。”
不可能的,他心里有数,因为楚枫来过两次,上次来的时候是他信手可以捏死的蝼蚁,这次却是足够让他胆寒,顶多再过十年,他就会达到那个界限。
“什么是天命者?”
“这墓碑下埋的都是天命者,天命者是挑战神的人,无一不是威名或者凶名响彻这个世界的人,但最后都成了死人。”宋辉讥讽地笑着,指了指身后密密麻麻的墓碑。“这碑上记载了他们的一生,可有什么用呢?都是失败者,垃圾和废物!”
“你为什么要拿我的剑?”楚枫定下心神,这些天命者自己应当在堕天冥神的投影空间里见过,就是那些尸体。
“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将神送进坟墓,他活了太久了。”宋辉面露疯狂之色。
“你还是没有说你为什么拿我的剑。”
“只有天命者才有资格和神对抗,你可以不用它,但它是打开与神决战的门,其他人是没有资格见到神的。”
“那你为什么有资格知道那么多?”楚枫站起身,一身鲜血凝成痂,冷冷看着他。
“他是风采的仆从。”小染靠着楚枫,冷漠地开口。眼前这家伙绝对是她不想遇见的人,也是与她一样想杀了风采的疯子。
“我是神的仆从,你们没有资格提神的名字。”宋辉的脸又扭曲起来,额角青筋暴跳。“特别是你,叛主的妖剑!”
“那你呢?”
“你们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啊。”他跳起来,指向那块最高的碑。“我是要给神送葬的人!”
“他就是个疯子。”小染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