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告而别,却也是不欢而散,晚妆别过昔邪,独自离开了独活山。
在山的入口处,她遇见了不断徘徊的芝罘。
“辛夷!”桑榆树妖十分愉快的跟他打招呼,旋即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错了,是晚妆。”
晚妆都被气笑了,慢悠悠的说:“怎么,你不想见到我?我好伤心呢,明明是我比辛夷先遇到你,谁知你却喜欢辛夷,不喜欢我。”
“你的攻击性太强了,让我不太喜欢。”芝罘撇着嘴小声的嘟囔。比起存在感极强,攻击力十足的晚妆,她更喜欢笑眯眯,极为容易接近的辛夷。
晚妆挑了一下眉毛,没什么诚意的说:“抱歉呢,你更喜欢的那个辛夷没有办法出现了,从今往后,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你面前的只能是我晚妆。”
桑榆树妖对着她做个鬼脸,旋即边准备离开。晚妆拦住她道:“你过来,我送你个东西。”
桑榆树妖立马乐了,围着晚妆不住的打转,笑道:“什么什么不知道你要送给我什么?”
“送给你过去的记忆。”晚妆用手固定住桑榆树妖开始为其修补过去的记忆。桑榆树妖极力挣扎,非常不情愿的说:“我现在过得好好地,不想回复过去的记忆了。”
可惜,她的周身已经被晚妆所发出的能量固定,已经全无逃窜的空间。
晚妆迅速结着手印,无数光芒从她的手上流入桑榆树妖的脑海。伴随着光芒的流动,桑榆树妖也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桑榆树妖觉得自己好像在大海里航行,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一点儿光都看不到。唯一能感知到的只有脚下的小船和不断流动的河水。她很怕,很小逃出这个黑暗牢笼。可是就算她拼命的划着的小船,拼命的往前走,奈何这条大海无边无际,她还是不能逃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榆树妖觉得自己又累又饿,嗓子也已经喊哑了。她甚至有了一种念头,就这样离去好了,反正她桑榆树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会有人为她的存亡而担心。
正当此时,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微小的光芒,那光芒很小,很微弱。可是对于活在黑暗里的人来首,这段光芒已经够了。桑榆树妖觉得自己的精力再度寻回,开始拼命的划着小船,向那团光芒不断靠近。那团光芒似乎感知到了桑榆树妖的存在,变得越来越强烈,桑榆树妖的精神也越来越好。她和光芒的距离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来到光芒身边了。
突然那团光芒大盛,迅速蒙蔽了桑榆树妖的眼。刺痛之下,桑榆树妖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迷迷糊糊的,桑榆树妖到了一个花香满地的地方。
这里真的很美。绿草如茵,柳树爆出黄绿色的嫩芽,还有一棵棵木棉树,上面开着美丽的木棉花。那花开的极为美艳,像是一个英雄一般,展示自己所有的芳华。
只听‘啪嗒’一声,木棉花落在地上,被一个修长的手捡了起来。那是一张笑脸,一张很英俊的笑脸。那人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眼眸深邃,眼角下还有一片亮银色,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不知为何,桑榆树妖看到那张笑脸,只觉得心中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涌出来。
那人手拿着木棉花,将它送给了一个姑娘,轻笑着说:“芝罘,送给你。”
一直低头坐在树下的女子抬起头来,桑榆树妖看了一眼那个叫做芝罘的女子,旋即瞪大了眼睛,对方的眉眼和自己极为相似,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桑榆树妖莫名的想要和那位女子答话,却不了对方根本没有办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那女子得到了木棉花,笑的极为开心:“就知道鸢尾你对我最好了,比晚妆都要好。”
鸢尾淡淡一笑,摸着那女子的头道:“我可爱的小芝罘,晚妆又哪里得罪你了?”那女子气鼓鼓的说:“她见色忘友了。一心急着和昔邪去见面,都不曾理会我一下。怎么能这样呢,人家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的。”
正说着一身红衣的辛夷出现了。桑榆树妖极为高兴,因为这里面终于出现一个她认识的人了。她小跑着去给辛夷打招呼,却不料对方也感知不到她。那女子迎风而来,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抬头望天,眉眼间有着不可忽视的绝世风华。桑榆树妖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不是辛夷,而是晚妆。
“晚妆,你怎么回来了?”刚刚还埋怨这晚妆的芝罘,像只小鸟一般扑倒晚妆怀里,极为依恋。
晚妆摸了摸她的秀发,淡淡的说:“昔邪在为魂体分离术做准备,是以我就先回来了。”
“魂体分离术,那是什么?”非但芝罘,就连鸢尾都有些好奇,纷纷问向晚妆。
晚妆拿出一个水晶球,笑道:“所谓魂体分离术,就是将肉体藏入这个水晶球中,而魂魄飞向别的地方。这样,魂魄就可以不用受肉体的限制,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管你是龙潭还是虎穴,只要有心便能到达。”芝罘的眼睛亮了,拿着那水晶球对着太阳一看,旋即惊讶的道:“我为什么在太阳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桑榆树妖原本站在高空,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突然,那水晶球发出巨大光芒,把她吸了进去。桑榆树妖拼命挣扎,可是却无法摆脱水晶球的束缚。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耳旁响来冷淡的声响:“芝罘!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晚妆就不会死。”
桑榆树妖抬起头,泪眼汪汪的望着眼前的人,他是将离?不,他和将离长得很像,可他绝对不是将离。因为将离虽然冷酷,但眸子里偶尔会闪现一两道笑意,眼前这个人则不同。他是冷的,从心到身都是冷的。桑榆树妖忍不住高喊,你弄错人了,我不是芝罘,我是桑榆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