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站在昔邪的身边,从怀中拿出了小葫芦,他将上面的塞子打开对着雪猫便抛了出去。
那个葫芦停在了雪猫的头顶,不多时便可以看到一团淡淡的白色影子从雪猫的头顶慢慢的出来。
可那团白色却没有立即进到独活的葫芦里面,而是慢慢悠悠的盘旋在雪猫的身上。
从昔邪手中飞出的那团蓝色火焰在渐渐的减弱,昔邪的眸光一沉,再抬手之际,手心再一次的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不知是不是昔邪这一次加上的火焰起了作用,那团白光慢悠悠的飘到了独活的葫芦。
可却还是没有进去。
“怎么办?他是不是要反悔?”
鸢尾见状紧皱着眉头,纤纤玉指紧紧的抓着洪荒剑。
那团白光便是雪猫的魂魄,昔邪用上古禁术——引魂术将雪猫的魂魄强行从体内引了出来。
可现在看他的状态却似乎是有反悔的迹象。
昔邪的引魂术不能使用太久,本就是上古禁术,若是使用的时间过久,不仅会折损了昔邪的修为,还会危急到被引魂之人。
届时不仅雪猫的魂魄是保不住,就连晚妆的魂魄都会保不住的。
那个时候真的就得不偿失了。
没想到这个雪猫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了岔子。
昔邪没有说话,但鸢尾却发觉他似乎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那团蓝色的火焰再一次的弱了下来。
昔邪的额头出现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雪猫的魂魄却一直在葫芦外面的徘徊,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这个时候窗外的月光也已经开始偏移,雪猫的身体在一寸寸的回到寒冰床上。
昔邪的眸光一冷,伸手想要再一次升腾气蓝色的火焰,独活见状立即制止了他。
昔邪若是再强行的动用这个禁术,只怕他的一身修为就要从此耗尽了。
独活在制止昔邪的同时伸手一道金光从他的手心飞出,直接飞向了那个葫芦,葫芦对着雪猫的灵魂步步逼近。
但似乎并未有多么的大的改善。
独活皱眉,手心出了一层汗。
月光已经开始偏移,在满月从这个小窗口消失,昔邪的引魂术便也会失去了作用。
到那个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独活渐渐的也有些撑不住了,昔邪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薄唇也没有一点的血色。
可他身后站着的鸢尾虽然十分的着急,但却帮不上忙。
这个时候的月光已经开始偏移到了雪猫的下半身了,只怕不消片刻,月光便会完全的消失。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就在鸢尾以为一切都完了之际,手中一直紧握的洪荒剑却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鸢尾诧异的低头,顺势松了手,洪荒剑从鸢尾的手中飞出,身上还带着一道红光,剑气逼人。
它直接飞向了雪猫的魂魄上空,红光不断的注入到它的魂魄之中。
不消片刻,在月光彻底的从雪猫的身体上消失之际,雪猫的魂魄已经顺利的进了独活的葫芦之中。
月光消失,昔邪的引魂术自然也没了作用。
雪猫的身体缓缓的落在了寒冰床上。
独活快速的将葫芦重新的塞住,收到了怀中。
一旁的昔邪顾不得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的身体,疾步走到了寒冰床上的雪猫的身体旁边。
这个时候雪猫的魂魄已经被独活收到了葫芦之中,现在在雪猫身体内的应该就是晚妆的魂魄了。
“晚妆……”
昔邪轻声的喊着晚妆的名字,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可床上的晚妆却没有回应,甚至连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昔邪皱眉,看向床头的结魂灯,结魂灯一直都安稳的放在哪里,没有反应。
结魂灯没有亮起,说明周围没有遗落的魂魄,那也就是说晚妆的魂魄就还在雪猫的体内。
可为何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呢?
难道说是那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伤害到了她的魂魄?
昔邪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单膝跪在了寒冰床前,口中有鲜血渗出。
因着方才强行三番两次的启动引魂术,昔邪的修为被折损了不少,心脉也受损。
可他却只字未提,只是一心想着晚妆能够醒来。
可现在看到晚妆这个样子,昔邪的真气逆流,再也撑不住了。
独活上前查看晚妆的魂魄,发觉晚妆的的魂魄在雪猫的体内不断的翻腾,似乎还能不能完全融入到雪猫的体内。
独活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丸给晚妆服下。
“这个是定魂丹,服下之后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明日我们再想办法吧。”
听闻独活说晚妆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昔邪强撑的一口气终于放松了下来。
故而独活的话音方落,昔邪颀长的身子倒了下去。
……
昔邪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更久很久,似乎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肆意的休息一下了。
这一觉他做了一个深远的梦。
在梦境之中,他不是什么妖界之主,也不是什么魔尊,只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凡人罢了。
会经历生老病死,会为了日常的消失而发愁或者欢喜,身边有一个温柔而善良的妻子。
可昔邪的梦境之中却始终未曾看清妻子的脸。
他们两人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之中,没有人打扰,不用经历那些俗事。
有的不过就是一些日常的琐事罢了。
就这样昔邪在梦中度过了平凡的一生,等他醒来之际,这一生便也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也太过于幸福,昔邪多想沉浸在梦中不曾醒来。
这个时候昔邪才彻底的明白,也许自己的内心深处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平凡的生活罢了。
可他和晚妆相遇的时间是错的,也许这么多年的执念也是错的。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
“你醒了?”
昔邪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雾蒙蒙的一片,过了好久,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个声音听上去也是很疲惫的样子。
过了良久,昔邪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看清了原来方才说话的那个人是独活。
“晚妆怎样了?”
许是许久未曾讲话了,昔邪的声音干涩而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