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进到万城,住进公主府,吃喝与赵玉瑾一起,贵族气质就显出来了,繁琐的礼仪虽然不是面面俱到,但是对于一个乡野村夫来说,完全不像第一次进入上流社会的人该有的。
面对陈颜泠,赵玉瑾是欣赏多于害怕,她很想招揽这样一个贤士,并且白婉失踪一事也让她意识到陈兴抓了白婉,可能也是为了陈颜泠,陈颜泠有什么能让陈兴大费周章的地方?
白婉一日没找回,陈颜泠就一天没睡好,魏怡尚且有系统能检测到她的安全,魏怡被陈兴带走后,系统也没提示遇到危险,想必陈兴是不会动魏怡的,不管陈兴的目的是什么,魏怡都是他的表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陈楚不会放过他。
而白婉只是一颗用来牵制陈颜泠的棋子,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白婉。
深夜陈颜泠躺在床上始终睡不着,连着很多天她入睡越来越困难。
每个世界她都要救女主,从一个陌生的世界醒来,去拯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以为自己为了复生什么都能忍。
自以为内心坚强无比,但在遇见云曦的时候却忍不住变得柔软。
在每一个陌生的世界总有一个人在等着她,看似是陈颜泠救赎了云曦,其实陈颜泠始终认为是云曦救赎了她。
失去了白婉,陈颜泠不由得陷入一种恐慌的状态,她自认这样的情绪是不正常的,可是她没办法控制。
第二天一早,陈颜泠决定靠自己去找白婉,赵玉瑾实在是不管用。
没想到,赵玉瑾竟然没有拦陈颜泠。
她背对着陈颜泠,声音有一丝疲惫:“我知道陈兴效忠于何人了。”
陈颜泠皱眉问:“这和婉儿有什么关系?”
赵玉瑾身着柚色长裙,略施粉黛,长裙及地,黑发如瀑,不再是一副公子哥儿模样,脸蛋精致宛如雕刻,回眸间皆是风情。
陈颜泠看到的不再是几年前万城街头被人戏弄的小姑娘,而是一个真正有血肉的女人。
赵玉瑾嘴角上扬,红唇似火:“父皇已过天命之年,却迟迟不立太子,我的皇兄皇弟们早就按捺不住了,陈兴抓了魏怡,自然要制造一个适当的时机让魏怡出现在陈楚面前。”
她接着又说:“三天后,大皇子宴请百官,其中就有陈南王。”
“我的人遍布万城,几乎每个家族都有我的人渗入,唯独大皇子的人我不敢动。”
这样大势力的赵玉瑾都未能找到魏怡等人,那么便只有可能人在大皇子手里,赵玉瑾接着就给陈颜泠讲了大皇子在万城的势力有多大。
云朝立太子不太注重立长或是立嫡,加上当今皇帝心思深沉,尤其难琢磨,五十多岁了,还没立太子,按古代人的年龄,他要是身子骨不行,估计没个几年好活了。
大皇子是长子,并不讨皇帝喜欢,他的母妃是皇贵妃,先皇后死后,皇后一位一直空着,皇帝过一段时间独宠一名妃子,但却从来没有要立皇后的意思。
照理说,皇帝应是放不下先皇后,那么他很有可能立嫡。
能算上嫡的只有两人,赵玉瑾和她的胞兄,三皇子赵玉嬴。
可皇帝虽宠爱赵玉嬴,却没有给他足够多的机会锻炼,也没有给予他多少储君的培养,赵玉嬴远远比不上赵玉瑾受宠。
赵玉瑾是公主,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为过,即使她的势力再大,她也只能是位公主。
大皇子赵玉卿背后是当朝宰相和廷尉支撑,他的势力是他还未出宫建府就已经积累的人脉,全靠他的母族势力。
赵玉瑾的势力极大,但遇上赵玉卿只能避其锋芒。
旁人只道赵玉瑾说到底还是妇人家,对上皇长子自然是要避让,可陈颜泠却清楚,赵玉瑾这哪是避让,分明就是故意纵容。
皇帝还没立太子,皇子疯狂发展自己势力,分明就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再不加收敛,只怕是等不到皇帝立太子就要逼宫了,而这样大的势力,皇帝要么是瞎,要么就是故意的。
赵玉瑾看上去是皇帝一党,不然她一个公主没有人支撑恐怕是没什么人愿意归于她麾下。
若陈兴真是大皇子的人,那么大皇子肯定是想借魏怡拉拢陈家一脉,陈兴算不上陈家人,毕竟他只是一个旁支的嫡子。
魏怡才是重中之重。
可若是陈楚当真因魏怡与大皇子交好,只怕是骑虎难下,要么大皇子真的坐上皇位,魏怡跟随陈楚暂时安全。
但皇帝若是忌惮大皇子与百兵之首的陈楚勾结,只怕是陈家离灭门就不远了。
“这里是一封信,清晨时分发现插在你门外的柱子上。”赵玉瑾拿出一封完好的信,没有拆过的痕迹。
陈颜泠不放过赵玉瑾脸上任何表情,要么是赵玉瑾当真坦荡,要么就是赵玉瑾比她还能装。
她接过信,当着赵玉瑾的面拆开来看。
信是白婉写的,陈颜泠熟悉白婉的字迹,白婉写字时一撇一捺都是陈颜泠教的,没有人能够模仿得这么像。
信里的内容却是以大皇子的语气与陈颜泠对话。
大皇子邀请陈颜泠三天后参加他的寿宴。
内容很简单,不参加,大皇子就把白婉杀了,陈颜泠只能参加。
赵玉瑾歪头,冲陈颜泠笑:“让我猜猜,大皇子以令夫人要挟你参加他的寿宴,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