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颐自然是认识克劳斯的,也知道黎鹤渊和s市那边的渊源,他并不知道克劳斯来了b市,对于在这见到人很惊讶。
没理会黎鹤渊传来的压迫感,克劳斯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顾总怎么会在这?”
“我来看看他们怎么还没上去,”顾颐笑着回答,他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一句:“克劳斯先生要一起上去吗?”
“顾总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刚落,顾颐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他偏头看向黎鹤渊,果然,黎鹤渊脸上表情很不好。
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不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四人一起上楼。
有侍者过来接引,顾颐说了位置,侍者带着他们到包厢。顾颐本来是想跟黎鹤渊确认一些事的,但现在多了一个克劳斯,那些问题他也不好开口问了,只好将这当做一次普通的饭局。
菜是顾颐点了,黎鹤渊看了之后,招来侍者又加了几道菜。
恰好,这几道菜都是黎舒喜欢的。
克劳斯曾经是黎舒的贴身管家,对黎舒的爱好习惯非常清楚,看到黎鹤渊的动作,眼睛暗了暗。
当初黎鹤渊把他叫来b市他就觉得不正常了,见到那个和先生长得很像的年轻人的时候,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早该知道,能让黎鹤渊大费周章不惜违背当初诺言的,怎么可能是其他事。
可他只远远看了人一会,等他想验证什么的时候,黎鹤渊已经打断了他所有接近人的途径,越这样,越让他怀疑。
如今跟人近距离接触了,心中那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仿佛得到了验证,他在国外长大,本不该相信这些鬼神之事,但事关那人,他没法冷静的排除这一选项。
“黎总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您身边的这位吗?”克劳斯端起酒杯,眉梢上挑,朝着对面的人晃了晃。
黎鹤渊细心将剥好的虾放到黎舒面前的碟子里,只当没听到克劳斯的话。
气氛冷凝,顾颐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对啊,鹤渊同我们介绍一下你身旁这位小朋友吧。”
慢条斯理用帕子擦了擦手,黎鹤渊抬眸看向克劳斯,反问:“你真想知道?”
言罢,不等克劳斯回答,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位是我公司目前的项目合作人,叫黎舒。”
黎舒!
顾颐和克劳斯脸上都露出愕然的表情,他们都是知道黎鹤渊过去的,对这个名字的感触更大。了解黎鹤渊过往的人都知道,有个人,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别说名字,那些靠模仿黎舒想走捷径的人,没一个落到好下场。
黎舒是黎鹤渊心中不可触碰的白月光。
“鹤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说他叫……”顾颐不可置信地问。
相比顾颐,克劳斯淡定很多,他心中早已有了某个答案,黎鹤渊的话不过是揭开蒙在答案上的一层面纱罢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为什么要骗你?”黎鹤渊继续给黎舒夹了一刻鸡肉,声音平稳如初,“他的确叫黎舒,就读b大,开学就大三了。”
顾颐还是没法相信,他盯着黎舒看了一会儿,企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结果很显然,他什么都没看出来。他又转头看向克劳斯,希望从对方身上找到一点安慰,但克劳斯的表情让他大失所望。
克劳斯仿佛没听到这个炸响人心的消息似的,安然自若的继续吃着盘里的菜。
他默默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盘子,很是苦恼,这反应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啊,难道就他一个人感觉到不对吗。
黎舒仿佛不知道几人的暗潮流涌,扮演着一个还没出学校的大学生,看着几个大人你来我往,当然,为主的是黎鹤渊和克劳斯两人,顾颐一直神思不属,显然是在状态外。
明明是为了寻找答案的,结果一餐饭下来,答案没找到不说,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见好就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克劳斯没继续在黎鹤渊面前碍眼,先一步离开了。顾颐落在最后面下楼,看着并排走在前面的两人,脑中有根弦蓦的接上了。
黎鹤渊把黎舒送回酒店后,被顾颐堵在半路。
好友的固执黎鹤渊早有领教,把人带去经常聚会的会所,给人递了灌冰啤:“怎么回事?”
顾颐单手接过,拉开盖子喝了一口,问:“你给我透个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替身这一套,我不信。”
他是看着好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比谁都清楚好友对那人的心,就算是今天看到了年轻许多的黎舒,也不会觉得这是好友寻找的替身,如果黎鹤渊要找替身,根本不用苦守到今天。
“当然不是替身。”黎鹤渊坐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他坐的地方正好在光暗交接处,一半在阴影中,一半在灯光下,暗影处有什么张牙舞爪、蠢蠢欲动,想把人彻底拖入黑暗中。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替身,难不成是原主?可原主不是早就……
“我知道这样的事很不可思议,但它的的确确发生了,顾颐,你知道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一度怀疑这个人是我臆想出来的,现在我确定了,这不是我的幻想,我等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黎鹤渊语气很激动,激动到后面说的话越来越语无伦次。顾颐还是听懂了,越听他眼睛睁的越大,如果这些话不是黎鹤渊亲口和他说的,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了人,他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