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善把薛妗送到医院,薛琰安排的保姆,都已经当场开除了。
当下,那么短的时间内也找不到好的月嫂和贴心的保姆,盛舒倒是比较有心,路上的时候,给叶泽善打了个电话,让之前照顾过叶澜盛的方姨过去照顾一晚上。
方姨为人细心,能过来照顾自然是最好的,他感谢了一番。
毕竟叶泽善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对于婴儿的照顾并不是特别了解,光靠他一个人,估计是搞不定的。
车子停好,叶泽善下车开门,薛妗坐在里面,并没有立刻出来,只是看着他,又看了看孩子,说:“你来抱。”
“我不会。”
“很简单,像我这样抱着就行,他现在睡着,不会乱动很容易抱的。”
叶泽善有些犹豫,孩子看起来小小一个,他有些不敢,“你坚持坚持吧,要不我去叫个护士来。”
薛妗空出一只手,把他的手拉过来,“抱吧,真的很简单。”
叶泽善看她一眼,而后伸出另一只手,从她的怀里将孩子接过来。
孩子又小又软,用包被裹着,隔着包被,还是能感觉到他柔软的小身子。叶泽善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真心的温柔笑容。
薛妗看着他,也跟着笑起来,扬扬下巴,说:“是吧,我说很容易吧。”
她把帽子戴上,从车上下来,这边分有点大。
叶泽善自觉地往她后侧站了站,替她挡风,“我先送你进去,稍后再过来拿东西。”
薛妗点点头,这会十分的听话。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薛妗刻意的放缓脚步,想要与他并肩,但叶泽善始终保持跟在她的后侧。
回到病房,他把孩子放回小床上,出去拿薛妗的包时,给方姨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又给金凤晴那边去了个电话,她现在由医生时时刻刻看着,精神状况堪忧,接电话的还是医生,这个时间点人已经睡下了。
医生简单汇报了一下今天的情况。
叶泽焕去过一次,去的时候金凤晴睡着,所以没有见到。
他提着袋子回到病房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去,他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累。站了一会之后,他将袋子放在了门口,找了个护士过来,嘱咐了几乎就,便兀自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看金凤晴,反倒是去了市医院看沈遇陈,路上顺道买了点吃的。
到了医院,果然在病房里看到了季芜菁,他推门进去,朝着她笑了笑。
这会还不算太晚,季芜菁抱着电脑在做事儿,沈遇陈就躺着看她办公,时不时的骚扰两句,季芜菁也不理他,照旧做自己的事儿。
沈遇陈全身检查了一番,一切都正常,接下去按照医嘱吃药打针休息就行,一周后可回家休养。
季芜菁原本是不想过来,可想了想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就过来了。
果然,他还是一个人,也没人过来看他,看护还被他赶到外面。
来的时候,他正打算上厕所,本来是要插尿管,人性格要强,觉得伤口太小,根本用不着插尿管,也不要用尿壶,他说还没到躺着尿尿的时候。
这些是看护给她说的,所以当她进门,见他要下床上厕所,也没有上前帮忙,就在旁边站着,看着他艰难的下床,往卫生间龟速前进。
她原以为他会要她帮忙,但这个人也是硬气的,脸都白了,也一声不吭,进了卫生间解决问题。
等解决完出来就不行了,嚯的一下甩开门,脾气大得不了,像是谁惹了他似得,冲着她伸出手,说:“还不快过来扶着点,你有没有一点点的人性?”
季芜菁被他弄的哭笑不得。
吃完饭还挑食,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季芜菁可以亲手下个厨,专门给他准备点吃的。
但季芜菁工作忙,确实抽不出空来做,也就没有吱声,由着他自己逼逼叨个没完。
最后,晚饭也没吃多少。
叶泽善来之前,就叫了好几遍饿了。
所以,泽善是及时雨。
季芜菁看到他提着的袋子上粥铺的名字,就很是高兴,合上笔记本,说:“叶大哥来的正是时候,沈遇陈正好饿了,想喝粥,念叨好一会了了。”
沈遇陈这会已经端正躺好,歪着头,盯着两人说话。
叶泽善说:“猜到你在,所以多买了一些。你们两个一块吃吧。”
季芜菁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买了不少,她转身朝沈遇陈说:“你有口福了。”
沈遇陈哼哼了两声,而后对叶泽善道了谢。
季芜菁帮他把床摇起来,放下小桌板,将叶泽善买的一一端出来,摆放妥当。
沈遇陈现在只剩喝清粥,叶泽善给季芜菁买了瘦肉粥,一打开便香气四溢,把沈遇陈馋的不行,手里的调羹总是不由自主的朝她碗里戳。
叶泽善坐在边上,时不时的朝两人瞥一眼,沈遇陈的喜欢真是毫不遮掩。
季芜菁知道今天晚上薛叶两家一起吃饭,不出意外应该是讨论叶泽善和薛妗的事儿,两家人能坐下来,就代表着结婚是必然的。
她想了想,对着叶泽善说了声恭喜。
沈遇陈:“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确实要说一声恭喜,得了个大胖小子。薛妗发了这么个视频,得办婚礼了吧?”
叶泽善点头,“今天两家已经谈妥,婚礼大概会安排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
季芜菁:“这么晚?我以为会立刻就办。”
叶泽善看着她,眼神有细微的变化,而后抿唇没有做出回应,只低头喝了口水。
沈遇陈说:“婚礼也不过是个形式,给大众的交代。太着急显得匆忙,又敷衍,放到年底或明年才显得慎重些,否则也太像逼婚了。”
季芜菁点点头,觉得还蛮有道理的。
叶泽善点头,“是啊,方方面面考虑起来,婚礼的时间也有些讲究,还得再商量几次才能决定。”
沈遇陈:“那你今天怎么还有空这个时间点过来,不应该在家里抱儿子么?”
“有人照顾着,我也不会带孩子,留着也没有意义。想了想,今个还没来看过你,就顺路过来了。”
“你也是有心。”叶泽善的真诚,令沈遇陈有一点儿动摇。
喝完粥,沈遇陈又想上厕所,起来的时候,叶泽善主动上前去扶。这回倒是没有逞强,让叶泽善帮忙扶着去卫生间小解。
季芜菁把桌子收了收,叶泽善从卫生间出来,扶着门把,站在门口,瞧着季芜菁利落的收拾,想了想,还是将叶澜盛和薛妗的事儿,交代了。
“薛家决定,两姐妹的婚礼一会举办。”
季芜菁闻言,不巧手里的袋子突然断了,里面的垃圾全掉了出来,其中一碗粥没有喝完,掉落在季芜菁的脚边,哗啦一下,里面的粥都洒了出来,全数落在了她的鞋子上。
她迅速的往后退了两步,一瞬的慌乱,竟不知道该先做什么。
只破口而出一句对不起,都不知道这对不起是跟谁说。
叶泽善立刻过去,从茶几上拿了纸巾,正要蹲下来给她弄,季芜菁立刻伸手抓住了他手里的纸巾,并组织了他弯腰的动作,笑着说:“我自己来。”
她立刻蹲下去,连着抽了五张纸巾将鞋子上的粥全部擦掉,一直蹲着擦了好一会。
叶泽善拿了垃圾袋,蹲下来将落在地上的垃圾一一捡起来,余光瞥了她一眼,说:“其实……”
“还是我来吧。”季芜菁没让他把话说出来,其实两个字等于说出了全部。
这会,卫生间那边有了动静,沈遇陈推开门出来。
叶泽善过去扶他,季芜菁动作迅速的把残局收拾干净。
不过沈遇陈还是瞧出了异样,不免看了叶泽善一眼,趁着季芜菁出去丢垃圾的时候,便逼问了他,“你说什么了,把人惹不高兴了。”
“没什么。”
“难不成叶澜盛跟薛微也准备办婚礼了?”
他只是随便一说,却没想到说到了点子上。
叶泽善没有否认,那他就是说对了。
沈遇陈默了会,笑了下,说:“那正好,我有机会了。”
叶泽善没吱声,只拿眼睛瞧着他。
“看什么?有什么问题么?本来就是男未婚女未嫁,我喜欢我追求,还不行啊?”
叶泽善轻笑,“当然行。”
“替我谢谢他。”
“就不必在伤口上撒盐了吧。”
“没事儿,你不忍心说,等他结婚那天,我带着季芜菁亲自同他说。”
季芜菁回来,就察觉到沈遇陈的心情大好,正兴致高昂的同叶泽善聊天。时间差不多,叶泽善便回去了。
季芜菁铺好床,准备睡觉。
她扶着病床边上的栏杆,把床头灯调暗。
沈遇陈看着她,下一秒,便抬起手,覆上了她的手,而后轻轻握住。
季芜菁条件反射的迅速缩手,但被他抓住了,没有逃开。
她低头,对上他的目光,“干嘛?”
虽然,她躲避的那一瞬,让他有点受伤和难过,但他也不介意,还是朝着她笑,说:“准备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灵。”
“谁要你安慰,谁受伤了。”
她想要挣开他的手,但沈遇陈抓的牢,可能怕她使力气,便用两只手抓,“不用那么逞强,难过就难过咯,难过完了还是一枝花。天下男人随你挑,当然得优先考虑我。”
他说话没个正经,引得季芜菁发笑,拍拍他的手背,“放手,我要去躺下了。”
“聊一会。”
“我躺着也能聊啊,你又不是耳背。”
“我这不是怕你耳背么。”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说:“坐一会。”
季芜菁依言坐下来,却不与他谈感情的事儿,“易澎有消息么?”
“没有,只有一条信息,他拍过一张火车票,去西安的。我已经安排了人去那边查查看,也让人去找他的家人亲戚,还有朋友。都说没有消息。”
天下那么大,要找一个人很难。
沈遇陈:“之前那个理发店里的女人,倒是有点消息。她确实是风月里的姑娘,但不算头牌。你确定,她会知道什么?”
季芜菁默了会,重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点了点头,“我确定,我觉得一定有什么,不然的话,她没有必要那么看我。能找个机会让我跟她见一面么?”
“原本是想后天周六带你过去,可现在我这样了……”
“我不用你陪着。”
“那怎么行,万一出什么状况怎么办?小胳膊小腿,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不放心。”
“真要是有人想做什么,你在也一样。我不想等,越等越难搞。”
沈遇陈:“怎么突然沉不住气了?之前可没那么心急。”
季芜菁知道他想说什么,自然不会接话,“既然有机会,不应该速战速决么?而且你已经动用关系查她,万一背后的人比我们快一步,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确实有点道理。”
“还是早点睡觉,你明天有精神,把事情安排一下,让我见她一面才是要紧的。其他都与我无关。”
这里的其他,自然也包括了叶澜盛和薛微结婚的事儿,沈遇陈听得出来她不想谈这个,见她克制不住的烦躁,他也就没有再提。
有些事儿,还得自己消化,能真正消化掉了,那往后大概就能真的不在意了。
“睡吧睡吧,我也累了。”
季芜菁躺下,侧过身,把背对着沈遇陈,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脸,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脸上的表情总算也可以松一松了。
她盯着地砖的缝隙出神,有些事儿,知道归知道,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释怀哪有那么快,总还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等做完她想做的,她就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
叶泽善回家之前,还是去了趟诊所,结果在外面遇见了叶泽焕。
他没进去,就站在诊所对面,叶泽善是开错了道,绕路调头,这才看到他。他当下想都没想就直接踩了刹车,在他跟前停下来。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他下车,带着怒气,绕过车头,几步走到他的跟前。
叶泽焕的样子瞧着比之前瘦了些,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眼窝很深。叶泽善看到他抽烟,便想起他吸毒的事儿,一把将香烟夺了过来,大庭广众,他也不好多说,只能扯着他上车。
叶泽焕倒也没有反抗。
上车后,叶泽善驱车带着他先回了自己那儿。
路上,叶泽焕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确实像极了瘾君子。
叶泽善瞧见,心里又难受又生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终是忍不住回家,便破口而出,“你说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每天出门上班的时候,就没照照镜子?就这样的情况你也干出门?”
“沈覃没让我去公司了。”他的态度显得无所谓,“正好我也不想去了。”
“那你现在每天在做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你在干什么?!”
大概是他太大声,叶泽善挖了挖耳朵,拧起眉毛,“我自然是有要紧事做才没接你电话,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叶泽善深吸一口气,“我带你去戒毒所。”
“你有毛病,那是人去的地方么?”
“那你想怎么样?你倒是说说看!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
叶泽焕没了话,只是眉头皱的更紧,一脸的不耐烦,似乎也有些生气,拳头捏的很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内心的暴躁有些压不住。
车内莫名起了一股火药味,过了一会,才稍稍冷静一点,叶泽焕松了拳头,说:“妈怎么样?真的疯了?”
“姚京茜干了那么多好事儿,你还不跟她离婚?”
“离婚?她倒是想,我不干。”叶泽焕咬了咬牙,说:“你也说了,她干了那么多好事儿,我现在跟她离婚,不是如她所愿?就我现在这样子,她每天都想跟我离婚,她倒是想得美。在她眼里,我现在成了一颗没用的废物,垃圾,她当然恨不得把我丢掉。他妈的垃圾没有脑子么?她说丢就丢么?她做梦!我死了都得缠着她。”
他像是在自说自话。
“还要走法律程序,嗬!她要是敢,我就把她锁死在家里,看她耍什么花样!”
叶泽善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觉出他情绪上似乎也有些问题,可能是禁品的影响。姚京茜说了,他现在吸食的,可不是普通的禁品。
想到这里,叶泽善内心又起了波澜,也忍不住生起一丝恨。
“你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因为这样的女人毁掉自己不值得,你明白么?”
“我还能怎么毁?”他突然大吼,像是压抑已久。
他突然暴怒,叶泽善倒是平静下来,默了一会,开了车载音乐,“你先冷静一点,所有的事儿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任何事儿都是可以解决的。你若是破罐子破摔,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还有个屁机会。”叶泽焕冷哼一声,“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没了,现在还成了叶澜盛的傀儡了?他让你娶薛妗你还真娶?不恶心么?”
“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
“分寸?哪儿来的分寸,要真有分寸,之前还能拿自己全部家当去换一个小孩,什么女人不能给你生孩子,偏稀罕那个。现在搞笑死了,全副身家送出去了,还以为孩子打掉了,结果人家偷偷摸摸生下来了。摆明了就是要钱也要人,你这是嫁过去呢,还是娶进来啊?”
他这话十分讽刺,说完还嗤笑了两声,表示不屑。
叶泽善也没跟他计较。
到了家里,他却没跟着上去,下车就准备自己走。
叶泽善拉他,被他一把甩开,“不用管我!”
“你别给我闹了!妈都这样了,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明天好好拾到一下自己,跟我去见见她。她突然发狂,都是因为你!你难道不知道她对你的期望么?她全部的期待都在你的身上,你现在变成这样,最心痛难过的人就是她。”
此话一出,叶泽焕倒是不反抗了,只是梗着脖子站着不动。
“再说以前的事儿也没有意义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只能够尽可能的挽回,把伤害降到最低。你不要觉得自己完蛋了,就破罐子破摔,这样只会让你更加完蛋。现在,我们先回去,你洗个澡,冷静冷静,冷静下来我们再慢慢说。”
然而,叶泽焕冷静不下来,他一把甩开了叶泽善的手,突然抢了叶泽善的车钥匙,一句话不说,上车就走。
叶泽善没有拦住,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
叶泽焕毒瘾犯了,他得去解决这个问题,但他到了地方,却没有找到一直提供给他货的人。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身体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难受的不行。
夜深,姚京茜正睡着。
房门突然被踹开,她猛然惊醒,紧接着,灯光亮起来,一时不能适应,她抬手遮住眼。
不等她开口,手腕就被抓住,紧跟着整个人就被拖下了床。
对方的力气很大,大的她根本无法反抗,也挣脱不掉,从床上摔下来,脸朝着地,一下给摔懵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人被拎起来,衣服勒住脖子,呼吸困难。
她抬眼,便看到了发癫的叶泽焕。
他眼睛赤红,整个人很暴躁,像是随时要打人。
叶泽焕:“是不是你?”
他咬牙切齿,眼睛里只有憎恶,抓着她衣服的手也越发的紧,手指掐住了她的皮肉,姚京茜疼的五官都皱了起来,开始大叫,“你干什么!来人啊!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她的尖叫,让叶泽焕更加的暴躁,扬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而后揪着她,将她狠狠的撞在了墙上,顶住,“是不是你让人别卖药给我?是不是你?!你想干什么?嗯!你想干什么?!”
姚京茜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吸了!你都成什么样了!”
叶泽焕闭了闭眼,拖着她进了卫生间,将水池蓄满水,而后将她的脑袋塞进去,“你他妈装什么装!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逼我离婚是不是?你把我搞成这样,把我妈搞成那样,你还想离婚?!想用这一招逼我离婚是吧?!行,只要皮够厚,骨头够硬,你就试试看!”
姚京茜没吭声,只拿一双眼睛盯着他,面上没有丝毫惊慌之色,也不再喊叫,就只是看着。
但叶泽焕毒瘾发作,她说不说话,他都不耐烦,胸腔里堵着一团火,他瞪圆了眼睛,两人僵持片刻,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问:“你给不给?”
姚京茜:“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禁品是你自己在外面惹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事儿都赖到我身上,你是不是个男人?我摁着你的头逼着你吸了么?还不是你自己惹回来的?”
“你还有脸到我跟前来闹?叶泽焕,我看错你了!”
话音未落,叶泽焕便一拳挥了过去,她没躲,当然也根本躲不开。
紧跟着,叶泽焕失去了理智,他被折磨的不行了,太难受了,那种感觉太难受了!他恨死这个女人了!
佣人们听到动静上来,看到这个样子,谁也不敢上前,也不敢报警。
姚京茜向他们求救,没有人上前,谁敢掺和这个事儿啊,他们都是佣人,是拿人工资的,这个屋子里,能出手阻止的也就只有沈覃,但沈覃不在家。
那就没办法了。
雨点一样密集的拳头砸在身上,姚京茜感觉自己会死,被叶泽焕打死。
当叶泽焕怒极,拿了椅子要砸人的时候,佣人才纷纷上前,把人给拦住。
姚京茜趴在地上,脑子非常的清醒,人动不了,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叶泽焕被控制住,才有人过来看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坐到床上,嘴角有破损的痕迹,头皮红肿,脸上青紫一片,身上有衣服遮着,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姚京茜气若游丝,“叫救护车。”
但佣人们都没动,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道:“我去找找医药箱,替你简单的处理一下。”
“我说叫救护车,你没听到么?”姚京茜皱了下眉,“我要是死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
叶泽焕突然又冲过来,这一次倒是没有打人,他噗通一下跪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茜茜,茜茜,我的好茜茜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给我吧,好么?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肯去做,别再折磨我了,行么?别在折磨我了!我快要疯了!”
他说着,便将脸埋在了她的身上。
姚京茜身上全是伤,他没个轻重,脑袋撞在她肚子上,疼的要命。
叶泽焕不停的求,已经有佣人给沈覃打了电话,刚想给叶泽善打的时候,他本人直接来了。
简直来的太是时候了,佣人将情况简单的说了说,叶泽善上去的时候,叶泽焕跪在地上磕头,形容惨淡。
当然,姚京茜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已经不能看了。
下手也是真的狠。
叶泽善吩咐佣人把姚京茜弄到其他房间,也没让叫医生,就只是叫人看着。
然后,叫了两个壮硕的保安,把叶泽焕制住,把人绑牢。
而后,才又到姚京茜那边看情况,佣人给她换了衣服,检查了身上的伤势,挺严重的,碰哪儿她都说疼。
叶泽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她人醒着,一张脸,唯有一双眼睛还能看看,“你们想弄死我?”
“放心,我已经叫了医生过来,不会让你死的。”
她哼了声。
叶泽善:“还记得以前的泽焕么?”
姚京茜闭了眼,似乎不想再跟他说话。
“你亲手把人弄成这样,今天有这样的结果,你也应该自己承受。”
她冷笑,“男人都喜欢推卸责任,自己抵抗不住却要怪到女人头上,还真是好兄弟呢。”
叶泽善抿了抿唇,暗自吸口气,将涌上不来的怒火压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这些话之前,你先想想曾经泽焕是怎么对你。当然,像你这种人,没什么良心,他对你的好,对你的信任,你都看不到。所以其实我也不指望你能够有所转变,你要跟泽焕离婚没问题,你帮他把这个毒瘾解了,就可以离婚。”
“否则,你怕是出不了这个门。”
姚京茜:“随便。就看看你们能不能真的关得住我了。”
叶泽善没有再与她多费口舌,只叫了两个人看着,自己则去了楼下客厅坐着。
他准备等沈覃回来,商量一下怎么处理楼上的事儿。
再者,叶泽焕毒瘾犯的厉害,就绳子一直绑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事情总得解决。
……
季芜菁早上刚到公司,就被薛琰叫了过去。
“手头上的事儿可以先放一放,我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薛琰这会还没正式办公,喝了口咖啡,说:“薛妗发的视频看过了吧?”
季芜菁:“看过了。”
她真怕,怕他问一句,感想是什么。
幸好没有,薛琰说:“为了不影响公司声誉,我们两家已经谈妥,婚礼大概在年底或明年年初。婚礼统共四个人,两个妹妹一块结婚,我觉得这场婚礼就不能太随便,毕竟是薛家的女儿,出嫁是大事儿,必须要让她们满意。”
“我知你做事心思细,一早就想好了这个要交给你来做,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季芜菁:“可是,我没有操办过婚礼的事儿,这个应该交给薛太太更合适吧,我记得薛太太的公关公司名头很响,操办一个世纪婚礼,应该绰绰有余。”
薛琰拖着下巴,微笑的看着她,“你不想做?”
“我只是觉得我做不好,既然是这么要紧的婚礼,还是四人的婚礼,就该让专业人士来做。其实到最后,还是得委托公关公司的。”季芜菁不卑不亢,说的有理有据。
确实,这个婚礼,怎么都轮不到让她去办吧?
先不说廖木槿在,婚礼的事儿难道不该是男方全权着手么?怎么女方还揽这样的事儿。
一点道理都没有。
薛琰没有说话,脸上维持着笑,将咖啡挪到一旁,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从她身侧经过的时候,突然走到她跟前,手掌扣住她的肩膀,下一秒人就被摁在了办公桌上,随即双手被举过头顶扣住。
姿势不必说,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他靠近,目光黑沉,藏在眼底的笑意令人发寒,“口齿伶俐,我都没有理由反驳你了。”
季芜菁没有反抗,保持镇定,“薛总,您的百叶窗还没合上,外头看的清清楚楚。”
“你觉得我在乎么?”
“薛总现在的形象这么好,名誉真的很重要。塑造起来不容易,薛总还是慎行。”
“放心,我的公司,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好像越来越没有分寸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叶澜盛都要跟薛微结婚了,你还能不为所动。不过没关系,他们要是结婚了,那么你就是我的了。我最喜欢你这种甘愿为男人付出和牺牲的女人,听话又懂事,不让人费心。”
季芜菁笑了笑,“论付出和牺牲,我比不上我三姐。她才是真正的愿意为人付出的女人,甚至还不求回报,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为男人付出,但她为了家人甘愿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我想若是她爱上一个男人,应该也会愿意为之付出和牺牲吧?遗憾了,我三姐死了,原本倒是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她叹口气,仿佛真的感到遗憾,“都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差别怎么那么大。我就做不到她那么无私的奉献,要让我付出,对方必须也得对我有同样的付出,否则我就要折腾的他死去活来。”
“薛总,您要三思而后行。”
薛琰微微眯了眼,季芜菁没有丝毫怯意,从头到尾与他对视,仔细的瞧着他的眼睛,捕捉他脸上的表情。
直到温漾敲门,薛琰才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季芜菁也立刻站了起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薛琰:“进。”
温漾进来,通知他时间差不多可以开会。
季芜菁:“我回办公室拿资料。”
她从温漾身侧走过,感受到了她别样的眼神,季芜菁清者自清,侧目对着她笑了笑。
幸得,人事部之前出了个新规章,现在没人敢乱嚼舌根,就连手机上也是谨言慎行。一天下来,季芜菁没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不过婚礼的事儿,照旧丢给了她。
让她跟男方那边接洽,婚礼是两边合作一起办,所以薛琰象征性的安排个人过去。
他还专门把叶泽善和叶澜盛的微信推给她,让她加上,方便联系。
他就是想让她去破坏婚礼,想让叶澜盛主动放弃。
季芜菁先加了叶泽善,叶澜盛那边暂时没加,她拉了个群,让叶泽善把叶澜盛拉进来。
叶澜盛进来以后,季芜菁便发了第一条信息。
【请两位叶总分别将未婚妻拉进来,方便讨论细节,谢谢。】
叶澜盛被拉群里的时候,正在开小会,只听到手机震动,瞥了一眼,并未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