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理寺卿,看着不大着调的小儿子,心里都有些意动,不过他稍稍一透露,贾明思就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阿耶,你可别吓我!我与殷大哥乃是平辈论教,这如何使得啊!”
而且他也还没玩够,反正家里也不用他传宗接代,不成亲顶多被亲爹打两顿的事情,瞧瞧他以前那些朋友,成了亲一个个怂得跟菜头似的,活着还有甚意思。
大理寺卿恨铁不成钢啊,但他也没有强求的意思,毕竟……确实差着点儿辈分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不想成亲,若不也蒙荫补个差?”
贾明思猛摇头:“阿耶,咱家也不缺儿子那点儿俸禄啊,殷大哥以前那是藏拙,我那是真真的纨绔,名副其实的!”
“你还好意思说!”
最后,贾家父子的聊天以揍儿子结束了。
钱谨的判决下来了,若只是杀人,看在辅国公的面子上,或许还能判个流放岭南之类,但牵扯到诡异的能力和科场舞弊,这种时候若是开了头没有严惩,难保以后有人会铤而走险,故而判得非常公允。
公允的判决,自然是斩立决,且剥夺功名。
辅国公也因为教子不严,国公府降爵一等,罚俸三年,出了这样的丑事,钱谨行刑当日,钱家没一人到场。
不过钱家人虽没来,陈娘子却来了。
她的眼睛终究还是看不见,但即便如此,她也想“亲眼”见证钱谨的行刑。结亲,原本是结两姓之好,却没想到她的命中有这样的劫数。
陈娘子都不知自己是该庆幸在婚前发现了钱谨的异样,还是该哀悼自己的遇人不淑,只是随着钱谨的人头落地,她只觉得人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才十五岁啊,明日是她及笄的日子,这原本是她企盼许久的,如今却已没有了意义。
“我的儿啊。”
陈娘子靠在陈夫人的怀里,干瘪的眼眶已没有了泪水,她的未来他就如同她的眼睛一样,一片黑暗。
“阿娘,我想出家。”
陈夫人脸上愈发悲痛,若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定那杀千刀的做女婿,不仅害得女儿失了眼睛,更让女儿没了未来。
她的儿啊,怎么命就这么苦啊,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不行!你才多大,那姑子是人做的吗!不许想那么多,大不了阿娘养你一辈子!”
陈娘子却摇了摇头,她主意已定。其实若不是怕阿耶和阿娘伤心难过,她其实更想了却性命。
人生于她而言,已经能看到头了。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随着钱谨的死去,他身体里住着的那只凶兽也一起死去了,根据钱谨的说辞,他是在国子监藏的一处书架上偶然间翻到的一本书。
没有书名,他出于好奇打开的书,然后他就拥有了这股神秘的力量。
谭昭带着人去国子监钱谨的宿舍翻找,却并没有在钱谨交代的地方找到相应的书籍。他可以确信钱谨没有说谎,所以……那本书长腿自己跑了?
使人将属于钱谨的书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本无名之书,谭昭敲响隔壁燕袂的书斋,也被告知最近没人来过钱谨的书斋。
“他又没朋友,谁会来找他啊!”
因为钱谨的死去,一切都拨乱反正,燕袂对钱谨仍旧非常厌恶,心里头的郁气却是散了。
“没事,你好好读书,明思说等你下次沐休,请你吃全鱼宴。”
燕袂爽朗一笑:“那感情好啊,殷大哥来吗?”
“那要看我行程了,毕竟我现在很忙的。”即便是从六品的芝麻官,那也是“日理万机”的。
系统:……你指的是每天在衙门里嗑瓜子唠嗑吗?
[你闭嘴!]
无名书没找到,谭昭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但钱谨案告一段落,长安城很快就被另外的新鲜趣闻所占领,浪漫的诗词和美好的春日,才是长安城的主旋律。
这一日,谭昭正搁衙门里生气呢,因为临出门前,又有屁的什么媒婆上门说亲了,也不知打哪儿访来的歪瓜裂枣男,气得他饭都少吃了一碗。
正准备出去转转散散心,谭昭接到了河伯许久没来的语音聊天。
这一听,居然不是什么问安消息,而是——求救信。
……现在当河伯,危险系数这么高的吗?不仅要被迫娶亲,还有被凡人捉住红烧清蒸的危险,神仙当到这份上,真的不趁早转行或者投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