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有软肋。秦官宝不甘命运就此结束,刘沉香从小就对娘存有执念,看不透,也放不开,这才是人。
谭昭自然没有睡,他摸着怀里早已安睡的风狸,于黑暗中叹了一声,这才转身开门,一半的身影都在黑暗之中:“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事情没轮到你的头上,你当然说风凉话了!”秦官宝转头,恨恨道,“刘沉香,你说!”
此时此刻,刘少年身上已没有半分的轻松了,他紧紧捏着拳头:“你知道我娘亲的下落?”
“当然,地府案录记载人间一切,只要你答应帮我找出买凶之人,我就下地府替你找到你娘亲所在,如何?”
听着,就非常诱人。
不过好在刘少年还存有理智:“你可别唬我,你下了地府,还能回来吗?”
秦官宝自怀里掏出一堆黄纸宝钞:“哼!小爷人间的银钱没有,地府宝钞却是多得不得了,有人能使鬼推磨,你没听过这话吗?”
谭昭:……我合理怀疑你就是舍不得大把花钱的日子才留下来的,并且我还有证据。
“陆大哥。”
最关键的时刻,刘沉香转头喊了他一声,似乎是要他拿主意,但声音透露出来的,却不是这样。
“做你想做的。”谭昭自然也不会劝。
君子协定落下的刹那,于人鬼之间,立刻就有一道看不见的线将两方联系在一起,谭昭站在门边,清楚明白地看到了天地誓言的影子。
什么鬼?
刘沉香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随便定个约定能劳这般大驾,这就跟切西瓜用青龙偃月刀一个道理了,没必要啊。
除非……
刘爹他见过,就普普通通的进士县令,人不错,就是有点儿优柔寡断,善良为民,一看就不懂混官场,绝对一普通人。既然刘爹没问题,那肯定就是刘母了。
据说刘母是刘爹上京赶考途中遇见的,对刘爹有救命之恩,这郎情妾意,就看对眼了。却没想到刘爹赶考回来,刘母就不见了。
至于怎么个不见法?谭昭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赶考应该用不上十个月吧,既然刘母早就不见了,刘沉香哪来的?
这番说辞显然有漏洞,谭昭看着沉香少年,就像在看一个巨大的麻烦精。
“等等。”
秦官宝转头:“有事?”
“那日你究竟是怎么离开这里的?”这个问题,盘桓在谭昭心头很久了,他一直都在思考要不要问出口,到底还是问出口了。
看人问得认真,加上他刚刚态度又不大好,秦官宝原本想敷衍了事,最后还是绷着脸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晕过去之前,见到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秦官宝信誓旦旦地开口:“帅,非常帅。”
“……比我还帅?”谭昭立刻道。
秦官宝看了人一样,平心而论,这位陆大哥长得起码比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州男儿都好看,但:“比你帅。”
“扎心了,再会,睡了睡了。”
说完,转身就走,就背影无情得不得了。
两小朋友:……
第二日起来,一人一鬼两少年早就已经不在了,谭昭抬头看了看门边,搁着的那把油纸伞也没了踪影。
“小祖宗,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当然,最后好吃的都落进了谭某人的肚子里。
照例出去看房子,因为青雀湖上的命案,死的还是国舅之子,大家觉得晦气,湖上的生意显然不如从前。
如今正是踏春的好时节,湖上却只有寥寥几艘船,看着比冬日里还要冷清。
当然,也因此谭昭捡了个大便宜,原本青雀湖边的宅子他买不起,现在他可以了。跟牙行的人换了地契,去衙门办了手续,他也算是有房一族了。
这宅邸并不大,两进的房子,位于青雀湖的西边,城西住的都不是有钱人,即便这里的房子靠青雀湖,有钱有势的人也不愿意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