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觊……觎……我的……盾。”
在女尸开口之后,那背对着众人的男尸,忽然也跟着开了口。
一声明显不同的声音,从众人面前的尸体上传来。
只不过男尸似乎开口困难,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并不流畅。
“我的盾……是最强的盾!”
但是很快,男尸再次传来的声音,就变得流畅了许多,并且竟然充斥了一股霸气。
“你们这些蝼蚁,也敢染指我的盾!”
“天下无物可破我的盾!”
男尸挥动着手臂,将盾牌上下摇晃,就好似在展示一件他最得意的物品一样。
盾牌在他手中晃荡,却是连带着这座宝山也跟着晃荡起来。
晃荡之中,一条条的裂缝从山体上撕裂开来。这座宝山好似随时都会崩塌一般。
众人面色微变,齐齐升空,脱离了地面。
脚下的山石滚落着,裂缝遍布,能够安然站立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除了安灵还好些之外,其余人,包括陈升身上都带着伤,带着血,看起来多少有些悲壮和凄惨。
“我的箭,是最强的箭。”
“我的箭,可破天下所有的盾!”
就在所有人被男尸这随手破山的力量震撼的时候,女尸却是忽然睁大眼睛,尖叫着嘶吼起来。
她这句话,充满了不服,充满了挑衅。
她不同意,男尸的话。
陈升微微诧异,不解的看向这阴阳尸,被对方这男女尸的操作,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里,他竟然愣是见到了这种谬论?
矛盾?
前有古人买矛买盾,宣传矛是最锋利的矛,可以破开天下所有的盾。
又宣传盾是最坚固的盾,可以防御天下间所有的矛。
被人反问,若是拿你这矛破你这盾,可否破的?
你这盾,又是否可以挡得住,你的这矛?
若是盾可以挡得住矛,那么你这矛,就不是最强的矛。
若是盾挡不住矛,那么你的盾,就不是最强的盾。
现在女尸宣传这箭矢属于她,箭矢最锋利,最强。
男尸却又认准了,这盾属于他,盾牌最简单,最强。
这岂不是莫名的陷入了一种纠缠之中?
听得这些话,场中饶是何文星等人,也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看不懂阴阳尸玩的这是哪一出。
女尸说完之后,箭矢之上光芒大涨,她抬手一箭丢出。
手掌好似化作一柄短弓,箭矢嗖的一下飞出,无影无踪。
远处的一座大山,却是砰的一下,从中破碎开来。
早在之前,这方圆数百里之内,就被两座宝山震的再无山峰,此刻这箭矢一箭破了千里外的大山,其射程,其威势,其风头,一时无两。
众人暗暗心惊的同时,也忍不住的再次往后退了数步。
一些人更是已经坐了逃跑的打算。
阴阳尸太强,加上两件宝物在手,更是强的无法抵挡。
他们不敢再留在此地,万一阴阳尸发狂,这里的人,都得死。
但是更多的人,却还是留了下来。
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放弃就放弃。
阴阳尸有些怪异,谁也不知道其到底多强,又或许只是外强中干。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莫明峰这些人,就不会轻言放弃。
“嗖。”
箭矢从远处倒飞回来,落入女尸的手中,她得意的厉声叫了起来,“我的箭,威力不减当年!”
“它,就是最强的箭!”
女尸狂啸。
“好箭,好盾!”黄金兽在剑身之中激动的叫着,“我感受到了它们的器灵,这支箭矢竟然也有器灵,我还以为器灵会在弓身之内,没想到竟然在箭矢之中。”
“竟然真的有人,将箭矢都炼制成了灵宝!太奢侈!”黄金兽叫道。
只是不知道,它为何要对这灵宝中的器灵,如此的激动。
在陈升的疑惑中,黄金兽的一段话,悄无声息的,传到了他的脑海中。
陈升的眸子,亮了一瞬,也凝重了三分。
“可行吗?”
他在心中,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黄金兽热切的道。
说着,它就直接跟煤球,达成了联系。
“天命兽大人,天命兽大人?”
它这一上来,就怼着煤球,用起了敬词,把陈升看的一阵翻白眼。
煤球这么小,黄金兽这么老,亏它叫的出来。
“你这还能有点骨气吗?”陈升忍不住道。
他自认自己多少还是能够让煤球出手的,没想到黄金兽这么着急,自己主动上阵,却恳求煤球帮它了。
煤球在陈升的怀中动了动身子。
听着黄金兽将计划,又跟它讲了一遍。
“咿呀。”
一声轻呼从煤球的口中传出,它乌黑的大眼睛滚动着,带着亮光。
在那亮光之中,是渐渐升腾起来的一丝兴趣。
它觉得,黄金兽的这个提议,有些好玩。
“对,对,可好玩了,可好玩了。”
黄金兽像是一个猥琐的老大爷,在忽悠一个小孩子一样,顺着煤球的心思说道。
一边说着,它还一边趴在了地上,就差就此打滚,讨好煤球的。
也不管煤球是否能够看到黄金剑之中的它的样子。
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宗金剑,陈升已经没话说了。
黄金兽是多么高贵的一个种族,在上古年间,威名赫赫。
怎么他遇到的这个,和传说中差别那么大呢?
好色好淫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的没有骨气。
对着一头妖兽小辈,“低三下四”的,真是半点老前辈的威严都没有。
在得到了煤球的许可之后,黄金兽立刻换了嘴脸,催促陈升赶紧照着计划行动起来。
陈升瞪了他一眼,“你再得罪我,小心我让煤球不帮你了。”
黄金兽这才乖乖的安分下来,不敢再催促了,反而赔着笑脸道,“您慢慢来,您慢慢来,不急,不急。”
在他们这边吵闹的火热的时候,阴阳尸那边也没有消停下来,男尸和女尸好像真的有了茅盾一样,争吵之间,那正对着众人的女尸的脸上,竟然浮现起了阵阵的怒意和杀意来。
他们泡着鲜血,吸纳怨气,由此从棺中直立而起,出手就杀了白天,性子暴虐凶残,一点也不奇怪。
本就为尸,何讲人情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