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命神灵和你的引领,天蛮部不惧怕任何事。”
在一阵沉寂之后,安灵转过身来,对着陈升道。
她笑着,眼睛眯在一起,那眼睛像是童话人物一样,可人。
陈升的心中,有一丝无法避免的触动。
人都是要强的,或者说,装都是要装出要强的。
莫清雨在天叶山上离开的时候,冲进他的怀里,说了一堆的话。
最后一股脑的踏入阵法,急忙催动着阵法离开。
唯有那低头之际,好似有泪水浮现。
这便是要强。
安灵是天蛮部的首领,她在整个天蛮部的族人面前,肯定是要有威严威势的,即便她的年龄不大,那也肯定是绝对的要强的。
可是,安灵分明十分的单纯,却对男女之间的事情把握的极佳。
或者说,她不是把握的极佳,而是天性如此。
她几乎从未在陈升面前,遮掩自己对陈升的信任感,依赖感。
这一来是因为她可以简单的看到陈升内心中的想法,明白他的可靠。
二来,则是她真的天性如此。
而这种依赖感,对于男性而言,如同毒品一般,让人着迷。
上古时代的更迭,葬王之地的可怕,世界的变化,蛮族的消失,这么多的东西,都没让安灵惧怕分毫。
她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陈升内心震动,盯着安灵看了一会儿,方才道,“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却让安灵开心起来,她本能的向前跳着,蹦蹦跳跳的走了两步。
随即又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规规矩矩的走动起来,还回头有些害怕的看了陈升一眼。
她刚刚那个举动,太少女,太不安分了。
她怕陈升反感。
陈升正好走在她身后,见她紧张的回头,没来由的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在我面前,你做你自己就好。”
“好。”安灵眼睛彻底的眯成一条缝,转头向着洞穴内继续走去。
“这,就是我们天蛮部的图腾。”
她在洞穴中央停下来,抬头向着上空看去。
陈升顺着她的视线,这才注意到,在这洞穴中间的顶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天命兽图像。
而这直接的雕刻,也让陈升彻底的确定对照出来,这不正是煤球的模样吗?
除了有一些细微的差距外,几乎如出一辙。
“这个图腾是当年天命神灵出现布下阵法的时候,我们天蛮部的人就雕刻了的,这些年每一名天蛮部的人,都会在特定的时间里,来此祭拜天命神灵。”
安灵道。
陈升胸口鼓起,煤球从他的怀中探出头来,乌黑的眼睛向着上方看去。
当见到洞穴顶部的图案的时候,它自己也楞了一下。
然后它飞起来,看了一眼图案,又看了一眼自己。
随后飞到陈升面前,指了指洞穴顶部的图案,又指了指自己。
“嗯,跟你一样。”陈升笑道,“煤球,这或许是你的家人哦,当年你的家人在这里救下了他们,然后他们为了纪念和感恩,将你家人的样子,刻画在了这里。”
听到陈升叫天命神灵为煤球,安灵的大眼睛瞪的溜圆……
虽然……虽然这只小兽确实黑的过分,可是怎么可以这么称呼天命神灵呢!
煤球听到了陈升的话,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它好像不是很能够明白家人的这个概念。
在它的记忆之中,应该是一直都只有它一个人的。
就是当初镇妖塔下的那个雪白色,酷似天命兽的妖兽,煤球也好像并没有将它视为同类。
这也使得陈升和姚洛一直都有些怀疑,怀疑“球球”很可能真的只是酷似天命兽,但是未必真的是天命兽。
所以当陈升告诉它,这有可能是它的家人的时候,它小小的脑袋,就有些难以理解。
但是家人是血浓于水的东西,所以当煤球歪了一会儿脑袋之后,它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戏耍,而是隐隐流露出了一些伤感的情绪。
陈升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心疼的伸手拖住了煤球,柔声道,“我现在,也是你的家人啊。”
这只小兽再奇异,再强大,也是个没有父母没有亲朋的幼兽。
陈升拿它做亲人,自然会心疼。
煤球在陈升的手上蹭了蹭,然后飞了起来,向着洞穴上方飞去。
它想近距离的看看。
在这个过程之中,安灵一直在一边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毕竟,天命兽是他们心中的神灵,是不容亵渎的存在。
但是煤球和陈升之间的这种关系,让她有些意外。
意外之余,也有些惊喜。
惊喜于天命神灵和陈升的关系这么好,惊喜于陈升那眼中藏不住的对天命神灵的心疼。
“咿呀。”
两人正看着,煤球却忽然发出一声叫声。
就在它飞到洞穴附近的时候,洞穴顶部的图案忽然变动起来。
从下方看去,就好似洞穴顶部的这只天命兽要有什么动作一样。
然而现实是,这上方的图案在变动之际,竟然真的虚构出了一只天命兽出来。
这一只出现的天命兽,身体要比煤球稍稍大了一些,并且迅速的凝实,站在了煤球的面前。
陈升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安灵,却见她也是一脸的疑惑。
看来,这一幕的变化,她事先也并不知情。
“你终于来了。”
这只天命兽盯着煤球看着,开口道。
这是一道女声。
也是陈升第一次,听到天命兽开口说话。
“呀。”
煤球好奇的看着它,口中发出了一声糯糯的叫声来。
这大一些的天命兽,本身开口的时候还是比较严肃的,却在煤球的这一声“呀”之中,一下子软了下来。
它往前迈了几步,几乎贴在了煤球的身前,“小家伙,你怎么还不会说话呢。”
“就算没人教你,你也应该很快的学会啊,而且你都成长了一次了,可真够笨的!”它笑着道,随后伸出爪子,轻轻的搭在了煤球的脑袋上。
“你……你是?”
当它将爪子从煤球脑袋上拿开的时候,煤球再次张嘴的时候,却是忽然蹦出来这几个字来。
这是一道童音,十分稚嫩的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