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身的仇,她却是一定会报的,将来唐家若是有难,只要她有能力,也一定会护着唐家,护着唐啸。
“你不跟和尚我走,你想去哪?回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一个小女娃儿如今剃了个光头,你回去怎么交待?又让旁人如何看你?”
老和尚瞪着她看着,又道:“佛门素来严守戒律清规,若是让世人知道,你一个小女娃儿混入佛门当了弟子,岂不毁我佛门清誉?”
闻言,唐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一没佛前受戒,二没出家为僧尼,只是为求活命剃了个光头而已,怎么就成了你佛门弟子了?”
说着,她瞥了他腰间的酒葫芦一眼,笑了起来:“再说,你一个喝酒吃肉的和尚,哪里知道什么叫戒律清规啊!”
老和尚被她这么一堵,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盯着她,半响,才泄了气般的道:“那行,你接下来想去哪?和尚我陪你去。”
声音一顿,他看着她那张精致出色的脸蛋拧了拧眉头,又道:“但你现在这模样,纵是不说,旁人也会认为你是和尚,所以,你既然是这副形象在外行走,就不得让人知道你是女儿身。”
听着这话,唐宁晒然一笑:“这个没问题。”
本来她就觉得,以现在这模样在外行走甚是方便,自然也不会特意去换回裙子,更何况,让她穿着裙子顶着一个光头?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你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在哪?”唐宁看向老和尚问着,一整天没东西下肚,这会还真的饿了。
“在外面桌上。”他嘿嘿的笑了起来,先一步往外走去,出了外面,便将那笼罩着院子的结界给撤了。
唐宁跟着出来,正好看到那一幕,目光不由微闪。
这老和尚来历神秘,修为也深不可测,虽知道他对她没有恶意,却不知他到底有何所图?而且看他的架势,是想一直跟着她?
收起心绪,她来到桌边坐下,隐隐闻到一股肉的香味,肚子更是咕噜的叫了一声。
“嘿嘿,饿了吧?吃吧吃吧!这些都是留给你的。”老和尚将那用荷叶包着的东西推到她的面前,一副不用跟我客气的样子。
唐宁打开一看,嘴角却不由的一抽。
第24章 自有天相
荷叶里包着的是两只烤得微焦的麻雀,还有两只鸡爪,以及一个鸡头和一个鸡屁股,不过,像是用手扯下来的,完全不能看。
“嘿嘿,就抓了一只山鸡,所以我就把鸡头和鸡脚还给鸡屁股拧下来给你留着了,后来看着好像少了点,就又打了两只麻雀,你将就将就吃吧!这寺院里头,能有这样的肉吃就已经不错了。”
他手里提着酒葫芦喝了一口洒,也不待她多说什么,便摆了摆手道:“和尚我先去睡一觉,明天一早,咱们就下山,到了山下,想吃什么没有?”
唐宁看着他离开,便只拿起那麻雀吃着,麻雀再小也是肉不是?天知道她到了这里之后,连肉沫都没尝到过呢!
两只麻雀下肚,依旧觉得肚子空空,于是又去灶房那里拿了两个馒头吃着,这才回房间歇着。
次日清晨,老和尚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进院子时,便喊着:“起床啦起床啦!我们得走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传出。
老和尚上前拍了拍房门:“睡得比和尚我还晚,赶紧起来了。”
然,房间里依旧是静悄悄没有声音。
老和尚见没动静,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于是来到窗口处看着,这一看,不由一呆。
“人呢?人上哪去了?”
他直接从窗口处跃了进去,却见房里连个人影也没有,上前手往床上一探,凉凉的床榻半点温度也没有。
“这小崽子不会半夜就溜了吧?这是把和尚我给甩了?”
他瞪了瞪眼睛,一手揪着长长的白眉,又是焦急又是懊恼的一拍脑门:“糟了!那小狐狸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和尚我还没问出来呢!这会上哪去寻她?”
见床头处有一张纸,忙拿起一看,气哼哼的道:“什么叫有事要办不宜带着他?日后有缘再见之时,再报救命之恩?”
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丢掉,同时一个跨步便往外而去:“想甩了和尚我?门都没有!”
与此同时,在青云城,唐家,大厅,气氛有些压抑低沉。
厅中,主位坐的是唐啸,左下边坐着的则是南宫凌云,他本是特意回来,前来探望唐宁,却不料,来到唐家才从唐啸的口中得知,唐宁如今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唐世伯,你也别太担心,也许宁儿只是出去散散心,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南宫凌云也只能这样安慰着。
“若是她修为恢复独自一人在外,我还能放心一些,可,如今她的修为在一夜间尽失,又一个人离家不知去向,我就怕她在外面……”
说到这,唐啸停了下来,那最坏的情况,他不想,也不敢从口中说出,就怕成真了。
“宁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南宫凌云说着,看着他又道:“如今宁儿不在唐世伯身边,唐世伯更应保重身体才是。”
唐啸点了点头,看着俊逸出众的南宫凌云,问:“你在外一切可都还习惯?这趟回来会住多久?”
第25章 好久不见
“在学院修炼了几年,已经都习惯了,这一趟主要是因为听到宁儿出事才回来的,只是也不能多留,明天我便得赶回学院参加历练了。”
南宫凌云微顿了下,道:“唐世伯,我能不能去宁儿院子里,看看墙边的那棵玉兰花树?”
闻言,唐啸轻叹一声:“说起来,你当年去学院时宁儿才八九岁,你们俩也有四五年没见了。“
他站了起来,负着手看着南宫凌云道:“你倒还好,比少年时更成熟稳重,模样也没太大的变化,就算是几年不见,也还是可以认得出你,倒是宁儿,随着年纪渐长,模样身段也都长开了,若是她在这里,估计你见了也认不出她来。”
说起宝贝女儿,他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来,道:“那棵玉兰花树是你们一同种下的,这些年宁儿都是亲自照料着,你去看看吧!已经长得很高了。”
“好。”他站了起来,点头应了一声,微行一礼后,这才往外走去。
纵是几年没来,但他还是按着记忆中的路,来到了唐宁的院子,看到了那墙角边的玉兰花树。
当年的小树苗,如今已经长得比他还高,看着面前这棵玉兰花树,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当时栽下这棵树时对唐宁说过的话。
玉兰花树长成之日,便是他登门迎娶之时……
数年不见,昔日青梅竹马之情也随着年纪的渐长而渐淡,他对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当年那个青涩却娇俏的小人儿上面,因此,当唐啸说唐宁模样和身段已经长开时,他却想象不出,长大的她,会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她如今不知去向,想到她一身修为尽散,他心中不禁担心,她一个没有了自保能力的女子在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凌云哥哥。”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让南宫凌云微怔,回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白色衣裙,容颜与气质都十分出色的少女站在院子拱门那里,如花般娇美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笑意,美目溢着欢喜的看着他。
南宫凌云静静的看着,看着那约莫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女带着一丝矜持,一抹欢喜,一丝期待的朝他走来时,脑海中却是在想着。
这人是谁?
能在唐家出现,应该是唐家的子弟,只是,他对这少女却是没什么印象。
见他负着手盯着她看,却仿佛没认出她来一般,唐霜不禁难掩失落的问着:“凌云哥哥不记得霜儿了吗?”
“你是唐霜?”
南宫凌云微讶,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她来。唐霜他隐隐有那么个印象,小时候每当他来找宁儿玩时,宁儿身边总会跟着二房的嫡女唐霜。
只是,他印象中的唐霜还停留在那个总喜欢跟着他们,却又透着小心翼翼与讨好的小女孩上面,因此,乍一看到面前这亭亭玉立姿态优雅的的少女时,还真没认出来。
她看着面前俊逸出众的男子,轻声说着:“是,我就是唐霜,凌云哥哥,好久不见。”
第26章 防不胜防
南宫凌云笑了起来,道:“几年不见,你都长大了,若是在外遇见,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本来打算要走的了,如今看到这唐霜,他微顿了一下,便问:“说起来小时候你与宁儿很是要好,可曾听说她在外面有什么朋友之类的?或者是有没跟你提起过,想去什么地方?”
听着这话,唐霜脸上的笑容微僵了一下,她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没有,她平日里也没什么朋友,多数都是自己在修炼,只是后来修为没了,而且无法再凝重灵力气息了,她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些天,整个人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见了谁也不说话。”
说着,她脸上带着几分的担心,道:“她离开了这么久,派出去找的人也没有她的消息,我就怕,她会不会想不开……”
声音一出之时,她有些懊恼的轻咬着唇,看着南宫凌云道:“凌云哥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她。”
南宫凌云眉心微拧,道:“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朝她点了下头后,这才迈步离开。
唐霜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脸上担忧的神色散去,反而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瞥了墙角的玉兰花树一眼,便也转身离开。
另一边的唐宁,此时蹲在昏暗的角落处,听着周围压抑着的哭泣声,心下有些发懵。
真是防不胜防啊!
她天还没亮时,就从寺院离开了,想着甩了那老和尚之后回一趟青云城看看的,哪知,半路上就被人一个麻袋一兜头给套住掳走了。
除了她之外,这地牢里还有二十来人,有几个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其他的多数是一些炼气一二层的人,除了有两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之外,其他的都是十到二十岁之间。
哭泣的,是几个年纪较小的少女。
也许是心中惊慌,情绪也有些暴躁,听着那几个少女一直在哭着,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上前便朝其中一名哭泣的少女狠踹了一脚。
“哭丧呢!再哭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被男子一踹,那名抱着膝盖哭着的少女被踹倒在地,爬起来后却是不敢再哭出声,只是紧咬着唇,眼泪直流。
其他人见了,也不敢再发出声音,一时间,地牢里静悄悄的,只有众人因不安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唐宁瞥了那男子一眼,见他也没其他动作了,便移开了目光,想着眼下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这地牢里的人参差不齐,她还真猜不出,将这些人关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正想着,就听有脚步声传来,地牢的门也被打开,这时,牢里一名较年长的男子便壮着胆喝问着:“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掳我们来这里?你们……啊!”
唐宁只见,眼前寒光一现,那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头就已经被砍了下来,鲜血溅了一地,惊得众人尖叫一声,纷纷缩到角落里去。
第27章 无法低调
看着滚落到自己脚边面带惊恐的人头,唐宁忍着想一脚踹开的冲动,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死人头,好难看。
“都给我闭上嘴!若是再吵闹,这就是下场!”
那男人持着滴血的剑,冷冷的扫了牢里的众人一眼,伸手抓起角落一人便往外推:“出去!快点!”
伸手推人的男人目光怪异的瞥了一眼那一旁的小和尚,心下暗忖着:怎么还弄了个小和尚来了?
唐宁眨了眨眼睛,装作没看到那人盯着她脑袋的怪异目光。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吵不闹,不惊不慌,显得极为淡定,可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却又给人一种好似懵懂单纯不知世事险恶的感觉。
敛下眼眸,垂低着脑袋静静的跟着众人一同出了地牢来到外面的空地,只是,饶是她想低调当个小透明,可她泛着光亮的小脑袋,还是让她在二十几人当中显得极为特殊,几乎是一眼看去,便叫人直接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