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完宋家父子以后,顾匀带着人出了城主府。他原本出门就是要赶着去见一个贵客,结果不想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宋长风在打骂躺倒在地的宋齐云。
原本顾匀并不想理会这父子俩,可谁让他撞到了呢,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走,更何况,父子俩在城府门口闹成这样,说到底丢的还是他顾匀的脸面。
于是他上前去拉架,把人劝住了。他顺带稍微提点了宋长风一些,单看宋长风一副深受教诲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不过这些都跟顾匀没什么关系了,横竖他也不过是个听人差遣帮人办事的,别人如何,那位想要如何,他还真左右不了。
走了半天,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顾匀刚下马车就立刻配上了笑脸。等被人领进包厢以后,他脸上的表情维持了太久都快僵硬了。
“属下来迟了,还请大人见谅。”顾匀深深地冲站在窗边的那个人作了个揖,言语是在与宋长风打交道时没有的恭敬。
这位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一位身边的人,在顾匀这,待遇自然与宋长风一个几乎没了实权的侯爵不同。
“顾城主不用这么客气,咱家不过是个奴婢,受不起城主这样的大礼。”
话虽是这么说,可那人却一直稳稳地站在那,一点想要避开顾匀这一礼的意思都没有。
顾匀知道他是在说客套话,也就没把话听进去,恭敬地迎他上了桌。
“大人长年待在圣上身边伺候圣上,想必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也都吃过,我们这里只有一些粗茶淡饭,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这人讨不讨喜,全看在会不会说话。顾匀深谙这门功夫,没一会儿就把这人哄得眉开眼笑。
酒过三巡后,两人才开始谈正事。
那人问道:“城主,这次圣上让我跑这一趟,就是托我来向您问问,事情进展如何?”
顾匀笑眯眯地为他斟酒,一边答道:“一切都按照计划中进行,没出什么大的差错。”
那人又问:“这么说,和亲公主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传开了,虽然中间出了一些小意外,不过结果总是令人满意的。”
一听这句话,那人立即问是什么情况。
顾匀就把昨晚宋齐云撒酒疯在酒楼里胡言乱语的事情跟这人说了。
听完以后,那人笑笑不语。
顾匀见状,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而是开始催那人喝酒。
那人应声抿了一口酒,忽然又说道:“说起来,这事也是巧得很。偏偏在这个关头,那个曼莎公主自己跑了。要不然,咱家还要头疼要怎么处理她呢!”
最后一句话听得顾匀浑身发寒,连忙赔笑道:“可不是,可不是……”
“对了,你能确定公主已经失踪了吗?”
顾匀回想起前几天在城门口看到的那个头戴面纱的人,眼睛中的亮光闪了闪,肯定道:“我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但她此刻一定是不在千池城的。而且还有一点我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她并不想去皇城。”
坐在顾匀对面的那人闻言,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对顾匀轻声道:“我见顾城主做事干脆,可能还要再摆脱城主一件事?”
顾匀脸上笑嘻嘻,心里差点没把这人给骂死。一个死太监,现在这是明摆着想拿自己当刀使了。
虽然看得明白,可顾匀还是不得不笑着答应:“大人您吩咐就是。”
那人捏住酒杯在指间摩擦,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情:“谁也不知道那个和亲公主的想法,没人能保证她会不会回来,有多久能回来。既然如此,咱家认为,咱们就应该做些什么,以绝后患。城主可明白我的意思?”
顾匀连忙点头:“自然是明白。”
“明白就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要拜托城主您了。”
顾匀连连应声:“属下尽力去办。”
……
张瑾几人虽说要去皇城的目的各不相同,但都不着急。队伍里面有乔浩和曼莎这两个大方的土豪在,可以说是一路吃喝玩乐,一连就这么过去了好几天。
曼莎慢慢卸掉了脸上的易容,但她还是保留了那身男装和黑色面纱。
随着日子久了,曼莎也渐渐跟队伍里的人熟悉起来。
张瑾发现她尤其喜欢跟凡凡亲近,凡凡似乎也对她并不反感。他有时候看到这两人相处时的状态,都会有隐隐嫉妒的情绪从心底里冒出来。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样挺好的。凡凡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整天跟他们三个大男人在一起,难免会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现在有一个大姐姐每天陪着她,对于她的成长来说,应该是有好处的吧。
自从凡凡的瞳色变成黑色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自己的能力。他们这一路走过来,一直平平安安的,顶多也就是遇上个打劫的路匪,乔浩在他面前挥上两剑就能把人吓跑的那种。所以凡凡也一直没有机会使用自己的能力。
这正是张瑾现在所期望的。他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好凡凡,让凡凡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凡凡有半点受伤的可能。
令张瑾欣慰的是,无论曼莎待凡凡有多好,凡凡最喜欢黏着的人,还是他。
皇城距离千池城路途遥远,再加上他们走得慢慢悠悠,就跟春游似的,因此虽说是走了好几天,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
这天,几人到了一个城镇以后,发现这个城镇非常热闹,而且门口一个守卫都没有。
乔浩下车打听了一会儿,回来以后告诉车上的人:“两天之后这里要举办桃花节,这两天的热闹就是在为节日做准备。你们想不想留下来看看?”
曼莎是第一个响应他的提议的。她身为一个女孩子,对这些桃花啊之类的节日很感兴趣。
一连坐了好几天马车,张瑾只觉得颠得屁股疼,巴不得找个地方歇上几日,因此对乔浩的提议也没有意见。
唯有元良,一掀开帘子,看到窗外到处都是粉色,有些不喜,想要拒绝。可看见其他几人望着他或是威胁或是恳求的目光,他也只有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无奈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