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
鳅儿一直低着头往前走,心里不停地纠结着:
凝气还好理解,这筑基,元丹,元婴怎么感觉怪怪的。
师姐可能也不好意思讲,这很常见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越讲越绕。
算了,按我自己想的一样就行,如果按我想的那样,就好理解了。
不过,
让人这么做,倒真的有点难,
像……
“艾溪”
“艾溪!”
“鳅儿!站住!
你的名字是艾溪!我在叫你呢!”
临到枢元桥头,万沝玉叫住了一直冲在前面的鳅儿。
“嗯!师姐你说。”
鳅儿停下脚步,抓了抓头,向万沝玉抱歉一笑。
对这个新名字,他还有点不适应。
再说,今天师姐给他讲的修行课,无疑是向他打开了一扇大门,一路上都在回味,也没反应是在叫他。
万沝玉双唇一抿,回敬鳅儿一个白眼,这才开口:
“修行上我知道的,今天都给你讲了,你要抓紧修行喔!”
“嗯。”
“你放心,师姐。我都记着呢。”
看着鳅儿应承下来。
万沝玉展颜一笑:“你很聪明!很多问题一说,你就想明白了,相信你一定很快就会赶上我的。”
万沝玉的目光停留在鳅儿的脸上,两只手一会左手掐右手,一会又是右手掐左手,几次欲言又止。
“我……”
说着,又扭过头去,看了看大眼睛。转过头来时,又盯着自己互掐的两只手。
“我……”
鳅儿奇怪的看着师姐,他知道,师姐肯定有话要说,这时候的自己只能静静的等待。
呼……
舒了一口气,
万沝玉抬起头来,看着鳅儿笑了笑:
“这段时间,
我可能……
会很少过来。”
“怎么了?”鳅儿有些不解,才教了一天,兴趣来了,不是应该接着教吗?
“你不要多想,也没什么,
我不是从太爷爷那哄来一个储物袋吗,那是有条件的,就是必须在太爷爷那里修行,你想啊,在太爷爷的眼皮底下,我怎么能想走就走。”说着说着,万沝玉的情绪低落下来。
“不是说,家里都不怎么管你的么?”
鳅儿想起上次来时,万沝玉说过这么一句话。
“现在不同了,我听我爹和太爷爷说,相邻的几座山府都发出了预警,说附近发现了兽潮集聚,现在家里都准备召回在外的族人和弟子呢,在家的,都不再外出。”
说着,万沝玉像想起什么似的,一直盯着鳅儿。
“算了。”
她的确是想起了一件事,这储物袋怎么在鳅儿的手里打开的?但鳅儿没说,自己何必主动去提起。
“艾溪。”
“嗳!师姐!”
这一次,鳅儿倒是反应快,接声应道。
“如果你需要什么,就留个野果在山名碑下面,我会让大眼睛每隔几天来桥头转转,看到了野果,牠就会到山顶找你,你告诉牠就行。只要我能找到的,就让大眼睛用储物袋给你带来。”
“嗯!”
“还有,
白水山虽然有禁制保护,但兽鸟鱼虫各有所能,你自己一个人在山里,自己多长个心眼。”
“嗯!我知道了,师姐!”
说完这些,万沝玉长长地舒了口气:“好了!我们走了,你也回去吧!”
话音未落,万沝玉已经转身向枢元桥而去。
带着大眼睛走到桥头,万沝玉忽然停住,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
几个呼吸后,转身快步走向鳅儿。
“师……”
“不要说话,你听我说。”
万沝玉止住了刚想开口的鳅儿。
“我不想叫你艾溪,
也不想叫你鳅儿,
以后我就叫你阿鳅,
好吗?”
“好啊!不管师姐你叫我什么,我都高兴!”鳅儿欣喜地连连点头。
“嗯!”
万沝玉半举双手,握拳用力地挥了下,脚后跟一扭,转身一蹦一跳的向枢元桥而去。
望着那行进的红色节韵,像一团跳动地火焰,渐行渐远,直到与弥漫的雾气成为一色,鳅儿才收回目光。
今天的师姐话有点多,甚至是唠叨,但鳅儿听了,却是鼻头发酸。
从没有人这么絮絮地叮嘱过鳅儿,在家时,虽然祖孙两人相依为命,但爷爷做的比说的还多,说话基本上都是在教鳅儿做事,即使要采药去了,也只是交待一句:家里什么都有,饿了自己弄。
今天的师姐让鳅儿感到温暖,一种不同于爷爷传递的温暖。
吸了吸鼻子,鳅儿看着枢元桥,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从现在起,我就是艾溪!
鳅儿是属于爷爷的,
阿鳅是属于师姐的,
艾溪就是我!
“真羡慕你有一个这样的师姐!”
一声感叹在身后响起,声音低沉,吐字却异常清晰。
“谢谢!”
艾溪听到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脸上不由地露出笑容。
嗯?
身后有人?
嗡!
艾溪只感到头脑一阵轰鸣,
脊背的皮肤收紧,
所有汗毛瞬间直立起来!
前面是枢元桥和断崖,现在往前冲就是找死。
既然人已经在身后,那……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徒然,艾溪慢慢转过身。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