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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易看着他。
  温莎公爵丝毫不惧,坦然对视。
  病好了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手握重权,温莎公爵根本不会惧怕路易。
  虽然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找那个卖药的算账就是了。
  路易很平静地说:“看在血脉的份上,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当年用在我身上的药是从哪里找到的,我可以让你死得毫无痛苦并且留下全尸和完整的灵魂。”
  两双纯净无比的银眸凝视着彼此。
  温莎公爵的眼肌轻轻地跳动,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噗哧笑出了声:“我的好路易,你的脑袋是不是和你的脸一样,回到了十六岁的水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对你下了药?”
  “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温莎公爵耸耸肩,语气嘲讽至极,“噢!真棒,没有证据。好路易,这些年在城堡里面是把脑子关傻了吗?你应该知道,哪怕有证据,也必须有强权支持,这样证据才会被承认,正义才会得到伸张。你没有证据,还跑到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很天真很可笑吗?”
  他也懒得装了。既然对方傻乎乎地杀上门来,张口就撕破脸面,那么公爵大人不介意教教这个失败者该怎么做人。
  “所以呢?你不打算承认。”路易的嗓音像是两块粗糙金属在摩擦。
  在古堡的阴暗中生活了二十多年,路易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发霉了,哪怕现在拥有了强健的身躯,但那些烙印却永远不会消失。
  “承认不承认有什么区别吗?”温莎公爵微笑,“结束了,我的好路易,你和我之间的竞争,早在你得病的那一天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没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回去吧,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打扫一下你的院子,把那些黑色的幔子都拆掉,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要不然……”
  温莎凑近了一些,明晃晃地威胁:“毕竟一母同胞,前年才参加了弗丽嘉的葬礼,我不想这么快又失去另一位血亲。”
  在他身后,心腹侍卫们严阵以待,手握着剑柄,无语地注视着这个自投罗网的失败者。
  温莎退后两步,从掌家手里接过一把匕首,掷在路易脚下。
  这是一把刻着路易?温莎名字的匕首。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利器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喏,路易,看清楚什么才是有用的证据。看看你面前的匕首吧——我可怜的兄弟精神失常,试图刺杀我,被我的侍卫们当场击毙。天真的路易,看到什么才是‘正义’了吗?难道你想要这样的结果?噢,我并不想。你这些年的遭遇值得同情,我心中对你有怜悯。你回去吧,回去记得感恩我今天的仁慈。”
  路易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仁慈啊。从前你就应该杀了我,不该留下后患。”
  温莎公爵不屑耸肩:“我并不觉得你是什么后患。”
  路易垂下头,低低地笑了一会儿。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俯下身体,捡起那把匕首,指尖抚过匕鞘上面铭刻的自己的名字。
  见到路易拿起了凶器,侍卫们飞快地把温莎公爵护在了身后。
  温莎公爵摇摇头:“路易,我真诚建议你不要做蠢事,只不过一个爵位而已,为它扔掉性命不值当。”
  路易缓缓抽出了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指。他的血是深红色。
  “可怜的弟弟,你对力量一无所知。”路易轻轻叹息。
  宽敞的会客厅里面刮过一阵银色的风。
  簇拥在温莎公爵身边的侍卫们一个接一个被扔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眨个眼睛的功夫,会客厅中只剩下了温莎兄弟。
  路易那根渗出深红鲜血的手指,直直扎到了温莎公爵的嗓子眼里面。
  “给过你机会。既然不要,那就以血还血。”
  路易说话依旧慢吞吞。
  温莎公爵惊恐地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在路易年轻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无尽沧桑。
  “你赠我一滴血,我也还你一滴我的血。”
  拥有了神格的路易,已经是比伪神更高一级的半神了。
  替他构建身体的深红之卵,正好可以用来寄生、主宰意志。
  温莎公爵捂住火辣辣的咽喉,眼睛里面很快就失去了神采。
  “真是太邪恶了,”路易扔开了自己的弟弟,感慨地望向天空,“连神都无法在不经许可的情况下强行剥夺他人的意志,然而寄生却可以。真是……太邪恶了啊!”
  邪恶的路易很快就主宰了温莎公爵的意志。
  沾着血的手指轻轻叩击额头,路易翻阅弟弟的记忆,若有所思。
  “噢……吾神的血,原来是从法师塔中偷出来的,一个名叫白休?斯坦的魔法师吗……唔,这位窃贼魔法师还有个儿子——马里森?斯坦,人在首都,白休曾托温莎照拂他的儿子……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抓住这个马里森来威胁白休,这样比较方便?”
  “明天吧,有点累了。”
  路易摸着下巴,慢吞吞踱出了公爵的庄园。
  夕阳下,一头纯净的银发就像燃烧的烈焰。
  第69章 偷偷约会
  夜幕降临, 依兰小毛线发现魔神大人有点怪模怪样的。
  交换身体之后,他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开始做运动,而是懒洋洋地坐在床上, 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他拍拍床边, 示意她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蹦到了他的身边,打算问问他的意见。
  “那个……白天我和妮可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啦?”
  听到妮可给她安排相亲的事,他真能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他捉住她, 团在手心里面。
  “啧, ”他眯了眯眼睛,轻飘飘地说,“是啊, 听见了。怎么?”
  她连说了三次她喜欢他, 他能听不见吗?
  依兰翻起小黑豆眼,瞟他一眼。
  “所以你没有意见吗?”
  他淡定地拍了拍膝盖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能有什么意见,我没有意见。”
  “你确定?”依兰狐疑地盯着他,“你真听到了?”
  他轻轻一哂, 心想:‘这个东西摆出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是想听我回应说,我也喜欢她吧?真是……’
  魔神大人骄傲地把目光投向窗外。
  不可能,身为先天神o,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喜欢一只蚂蚁?
  这当然不行。
  不过也不是不能稍微退让一步, 免得她又伤心哭泣。
  他状若无意地垂下眼睛瞥了她一眼, 慢悠悠地开口:“我允许。”
  允许她喜欢他。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回应, 不听使唤的心脏却猛地漏跳了一拍,差点儿害他说了个破音。
  唉, 回应蚂蚁的爱意,真是有失神明的身份。
  魔神大人很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东西,真是让他一退再退。
  他重重摁平了她眼睛上面的小白绒毛,然后把脸转向另外一边。
  噢,她一定会忍不住再次表白的。他根本不期待她的又一次当面表白。神明被爱慕不是理所应当吗?
  他竖着耳朵尖。
  依兰小毛线眨了两下眼睛,茫然地甩了甩尾巴。这下问清楚了,他真的答应了让她去和妮可安排的那个马里森见面。
  她偷偷瞟他,见他透明的耳朵尖泛起了好看的红色。
  “那……那我们早点睡?”依兰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
  他捉着她钻进了被窝。
  依兰小毛线觉得今天的魔神怪怪的,特别好说话。
  她偷偷瞟了他好几次,发现他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眼线松松地弯着,唇角勾了一点浅浅的笑容。
  她彻底放下了悬在嗓子里面的那口气,把身体软软地平摊在他的胸前,眼睛拱到了他的身上。
  一定是找回了心脏的功劳。
  噢,他身上无论哪一个部位,都对她太过友善了!
  *
  为了下午相亲顺利,妮可禁止依兰吃早餐和午餐,只让她喝了一些牛乳。
  “妈妈……”依兰可怜巴巴地垂着眼睛。
  “心肝,这样才能展现出你的好身材!”妮可拎出了一条非常漂亮的透明紧身连衣裙。
  “噢!”依兰捂住了额头,“妈妈!”
  虽然魔神的确允许了她去见那个名叫马里森的年轻人,但是如果她穿得这么清凉性感的话,她敢肯定他会大发雷霆。
  “傻瓜。”妮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当然不是要你穿成这样去公共场合!外面要加长外套的!”
  “呼。”依兰松了一口气。
  妮可坏笑着,把依兰拉进卧室换衣服。
  穿上清凉的紧身裙之后,又在外面套上了一件长及脚踝的亚麻色长款外套。依兰有种很羞耻的感觉,觉得这件长外套就好像魔神身上的斗篷一样,把它一脱,里面几乎就是光溜溜的。
  “如果吃完晚餐你们彼此满意……相信我,里面的裙子会让他更加满意!”妮可眨了眨左眼,“加油,宝贝!”
  直到出门,依兰才反应过来妮可话中的深意。
  天哪!那个马里森到底有什么魔力,第一次见面而已!妈妈难道就愿意让女儿和他滚床单了吗!
  “小孩子总是不喜欢听大人的话。”妮可推着依兰出门,絮絮叨叨,“其实很多时候大人的眼光才毒辣,那些适合结婚的小伙子,一眼就能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