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枕溪想了想,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拿了钥匙和手机,开门出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沉闷的关门声在空荡的客厅响起。
肖瑾呆愣在原地。
如果她今天晚上没有这么冒进,木枕溪会不会还和她维持着虚假的和平?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一天迟早都要来,只是比她想象中的来得更早。
肖瑾勾唇笑了笑。
往乐观处想,最起码木枕溪没有赶她出去。
不是肖瑾心智强大,而是如果她不这么想的话,她怀疑自己可能撑不下去了。
熟悉的疼痛感从神经末梢侵袭过来,席卷她的大脑。
疼得躺在地板上蜷缩成虾米的时候,她还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晕过去了。
没有止疼药,生生疼晕过去的,而这种疼痛,在过去的十年中,她早已习惯。
一个小时后,她醒了过来,入目是头顶的灯光,她抬手挡在自己眼前,让自己慢慢适应刺眼的光线。她手肘撑在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头上拆了线的伤口还是好好的,已经开始结痂了。
她放下了心,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打开了水龙头,闭眼听着流水的声音让自己尽快从负面情绪中脱离出来。
她回国就是为了木枕溪,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十年后的自己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么现在的自己也该继续执行下去。
肖瑾洗了个冷水脸,望着镜中表情漠然的女人,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
她去了木枕溪的书房,却发现当初那个用红布遮住的东西不见了。肖瑾眸光闪了闪,所以这间接证明那样东西是和她有关吗?
她收到哪里去了?
***
木枕溪半夜敲开了殷笑梨的家门。
木枕溪坐在沙发上,殷笑梨弯腰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将滑下肩膀的吊带往上拉了拉。
木枕溪从魂不守舍中回神,后知后觉地问:“你明天上班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睡觉?”
殷笑梨白她一眼,说:“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木枕溪面露惭色:“抱歉。”
殷笑梨立刻用一副见鬼的神色看着她,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不说大半夜扰人清梦吧,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失恋了?”
木枕溪:“……”
殷笑梨突然嗳了一声,想起来上回只听到半截的八卦,暧昧道:“那个博士……”
她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木枕溪脸色骤然变了。
殷笑梨多敏锐的人啊,马上激动道:“啊!我就知道,你跟那个博士有戏!上回她是不是在你家,我绝对听到了她的声音!”
木枕溪摆手,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她本来是无意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可是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她自己已经理不清了,必须找个人帮帮她才行,哪怕只是听她倾诉。
木枕溪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转动着水杯,默然片刻,说:“你还记得我有一次喝醉酒,跟你说的初恋女友吗?”
殷笑梨挑眉,在她身边坐下,随意跷了个二郎腿,道:“记得,就那个人渣嘛。”
木枕溪:“……”
人渣这话不是木枕溪说的,是殷笑梨自己总结的。
反正肖瑾不在,木枕溪帮了句腔,替对方辩解道:“也不算人渣,她出国的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无非就是没告诉我而已,情理之中。”
如果殷笑梨没有见过她醉酒之后痛哭流涕的样子,她说不定会信了对方此刻的云淡风轻。
殷笑梨不在意地弯了弯唇角:“好的,你继续说。”
木枕溪垂眸,还是有些难以出口,良久,艰涩开口:“她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