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为何不救我,我不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吗?”
“不要...元贞,别管爹爹心狠,爹爹也是迫不得已...不!”
“陛下为何舍弃臣,陛下不是最敬重道家吗,陛下曾经也是看重臣的吧,因为臣是扶摇子的徒孙,可陛下最爱的还是江山。”披头散发的人突然将头抬起,七窍流血乃至面目全非将他吓得瘫软在地。
“不...不是的!”他想跑,拼了命的跑,可是脚下却不听使唤,丝毫不能动弹。
“陛下自诩仁君,可如今所做呢?”
鲜血淋漓的人逼近,他恐慌的大叫,挣扎,甚至是求饶。
“还我命来!”
梦中,自己昔日最疼爱的长女与驸马双双变成了厉鬼前来找他索命。
“不要!”伴随一声惊叫,赵恒从噩梦中醒来,望着有些发白的窗户,他摸了一把冷汗,“来人。”
内侍闻声进来掌灯,“圣上。”
“叫丁谓和王钦若来!”
周怀政看着又是一头汗水的皇帝,“是。”想来该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皇帝半夜召见宠臣的事情传去了坤宁殿,“近日官家生病都不肯让太医诊治,非要找一些道士听道,如今更是寻炼丹之术乞求长生。”
“官家老了,也怕死,也怕丢江山了,他这是相由心生!”雍容华贵的妇人不紧不慢的修剪着殿内的盆栽。
“可古来炼丹求道的帝王,未曾有几个是长寿的!”雷允恭说着自己的担忧。
“人老了就容易糊涂。”
雷允恭又道:“好在官家还是信任丁相与王学士的。”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刘娥,自从赵宛如提醒后,他便开始留意起丁王曹三家真正的用心,疑心道:“丁谓近日有和举动?”
“常常出入城外的宫观,与道家来往密切,还联合王钦若...怂恿官家进行泰山封禅。”
“呵,他现在是越来越会揣摩官家的心思了,连我都自愧不如呢!”
“澶渊之盟签订后就成了官家的一块心病,说是现在国库充裕,封禅能洗刷...”
“这是欲盖弥彰!大兴土木祸害的是百姓。”刘娥怒道:“也只恨我是个妇人,阻止不了糊涂人!”
“圣人,小底冒死斗胆一句。”
“古之君者,必杀伐果断,武皇之功,胜太多帝王。”
刘娥回过身,冷冷的看着躬身正对自己的宦官。
赵恒在自己的寝宫召见大臣,“朕梦见神人星寇绛袍,告诉朕,若想平西南此患,便于正殿建黄箓道场一月,届时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勿泄天机!”惊魂的一刻梦他咽在肚子里不敢说。
此梦是真是假他们不知道,王钦若思考着皇帝的话,突然大喜道:“神人托梦,天佑陛下,西南战事必得平息!”皇帝信道已到痴迷的地步,而王钦若从年幼起就崇信道教,年轻时曾在宜春的湖岗寺和奉新华林书院两大道教所在地读书,深受道家影响,好神仙之事。
然如今大多道家弟子都不愿入仕留于宫中,说话也都率性,不喜迎合帝王,而王钦若善于逢迎,因此深得皇帝宠信,官运亨通。
“陛下有此梦,明年必是一个祥瑞之年,三司统计了国库,前阵子日食钦天监也在东市的井口发现了五星会聚,说明此是吉兆。”
“臣知道陛下是雄主,陛下登基之初至今,矜矜业业,使得国库的充裕,如今百姓人口的增长便可证明咸平盛世,宋结束十国乱世,终结战争,停止杀戮,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应当封禅。”
历代帝王无不想建立一番功业的,听着王钦若的一番吹捧,赵恒动了心,但又有些犹豫,“封禅会不会太过劳民伤财?”
王钦若摇头道:“封禅是祈福,向天神祷告,乞求风调雨顺,为的也是百姓。”
“而且!”王钦若故意停顿,视线离开笏板抬眼看着皇帝,“国中之外,虎狼环饲,也可借天意来威慑外敌。”
虎狼环饲大宋境外,这是自开国初就存在的外患,而这其中最大的隐患是契丹,如今虽停战,然其心各异,王钦若戳到了皇帝的痛楚,又让他感到害怕。
“先建道场,奉神尊,封禅事关重大。”赵恒想了想,“若先改元,待日后再提此事恐会容易的多,王卿家哪里…”
“丞相哪里臣替陛下去说。”
“好,那便交由你。”
“吾皇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