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汉末著的医术《别录》,其中记载了铅粉去鳖瘕,疗恶疮,堕胎,止小便利。”
“怎么了?”李少怀将瓶子放下,“水粉...这个加水调和确实可以令肤色变白,不过总是有毒害的,元贞本就白,用与不用也无差。”
“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它的药用。”
李少怀没有多想她的话,取出一小块石黛放在石砚上磨碾,“以前在观中没墨了,我就拿师姐们的石黛磨墨写字。”
研磨了一小会儿,石黛变成了粉末,加上水调和,不仔细瞧的话还真的会以为是墨。
李少怀下笔的手稳重,笔触轻而顺畅,使得眉毛呈现出来细长舒扬,颜色略淡,“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
看着铜镜,“阿怀的手法,怎这般娴熟?”
李少怀放下笔,“我可没有随便给别人画眉,除了给自己,也就以前在观里替师姐画过,这远山黛,本就是以山水墨画里的手法,我偏好山水。”
“好了,我要给你上红妆了。”李少怀说的快,动作也快。
胭脂的红色轻轻扑上白皙的脸颊,使得呈现出白里透红的效果,气色也好了不少。
“捣练子,赋梅妆。镜里佳人傅粉忙。额子画成终未是,更须插向鬓云傍。”紧接着,白皙的额间多了一指宽大小的梅花印,此为花妆里的梅妆。
“红梅是国花,今日上梅花妆的必然不会少,不过元容素来只喜欢桃花,对这些礼仪又甚是不在乎的。”
“此花妆千万人可画,奈何千万人画了也不及我家娘子你一人的好看。”
赵婉如上挑着眉眼,只见李少怀一脸笑吟吟,乐呵的自在。
—咚咚—咚咚—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公主,驸马。”
听着是小柔的声音,任由李少怀在自己脸上捣腾的人开了口,“进来吧。”
——吱——推门进来的人显然被眼前一幕惊呆。
连女子的妆都会化,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自家姑爷不会的吗?想了半日,看着李少怀的模样,便不再有疑惑,姑爷长这妖孽般的存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小柔下意识的低着头,“江南商行的大东家钱暖在前厅求见驸马。”
“不见!”李少怀目不转睛的细画着那几瓣梅花。
赵婉如握住她的手腕,“钱暖是钱怀演的长子,你师姐的同母兄,江南钱氏居大宋经济之首,钱暖虽不在官场,却在商行很有分量。”
赵恒继位之初就颁布律令,为官者不得私下买卖从商。
“那就让他等着吧。”她将妆笔放下,从众多颜色的口脂中取了颜色较为淡的,问道赵婉如,“这个色怎么样?”
门口的小柔见着公主也不再说话了,而驸马眼里就好像只有公主,无心搭理,她只得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这个颜色我没试过,会不会太淡了?我额前的是正红。”
“这样啊...”李少怀思索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点了一滴水,抹上口脂的一角,卷起袖子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一下。
“怎么样?”
“你手这么白,这淡色也显得深了。”
“我是觉得此色配上点唇的檀色会比较好看。”
“平日你看你不是憨傻就是书呆,”边说着,边拿起了李少怀挑的唇脂轻含,抿了抿唇,“今日一面倒是少见。”
点唇的妆笔沾了沾檀色的胭脂,躬身俯上前,轻轻点上赵宛如自然合拢的双唇,“女儿家的柔情么?”
点完,她将身子后移,看着她的妆容,又比对着镜子,“我从不曾缺这一面,只是你们都没有见过。”
看着她眼里的认真,以及话语里的肯定,赵婉如浅笑道:“是啊,我们家阿怀,也是个柔情万千的女子呢。”
除了未扑水粉,大致的妆容已经完成了,李少怀又认真的瞧了瞧,若有所思道:“元贞的眼睛。凤眼中的丹凤眼...”赵婉如眸中的神韵独特,正是这份独特显得脱俗,也增添了几分气质。
于是又提起了笔,沾了些许胭脂,在其眉眼边轻轻一点,顺着眼角晕染一片浅浅的红色。
“这是什么妆...”
“檀晕!”说完,她又挑出了一对耳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