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接下她手中的瓢。
“公主。”
“院首不必多礼。”她走至阴凉处坐下,院中除了亲信,其余人都被遣退。
小医正将张则茂的医箱放下,也退往院外等候。
张则茂坐下开始把脉。
片刻后,“近来公主的身子逐渐好转,气色也好了不少,只要多加注意休息切勿太过操劳。”
“就这样没别的了?”看着收起箱子的张则茂赵婉如挑眉问道。
张则茂愣了楞,“驸马平安回来令公主心情大好,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他又见公主叹了一口气,“公主可是想问...”
“算了,你退下吧。”
“是。”
“姑娘身子好转不应该高兴吗?”
赵婉如拿着一只空瓷瓶端详,旋即放下,“是空喜。”
甜水巷的丁宅大门口停着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
“如今驸马圣眷正隆,官家每有问题皆先问他听取他的意见,且还会以此来试探你父亲与我的意思,这摆明是要开三朝先例。如今圣人这边也是没有个表态,只是让我们稳当行事,莫要被人抓了把柄,贤侄复官一事,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丁绍文替对坐的人倒着茶,“曹伯父喝茶,官家偏爱公主爱屋及乌,是绍文没有这个福气。”
“哎,话不能如此说,依我看,贤侄的才能要远超那驸马,是公主看走了眼呀。”他摸了摸胡子看着丁绍文又道:“澶渊之盟上我立功于朝,在军中也有威信,故而官家信赖我至今,你是进士出身,也曾有军功,若是再有战事起,官家定然会启用我,届时我便能再次帮你复职。”
“只是如今辽人与我们有盟,河西之地又惧我们,天下安定无战事,难哟。”
“天下太平便是好事,咱们做臣子的,只要官家的江山稳固,天下安宁,当不当职,其实也没什么。”
“就你耐得住性子,也是好心性的国家忠良。”曹利用一副可惜了人才的样子,叹道:“官家失了你这个女婿,当真是损失啊。”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大郎您快去东院呀,娘子她...”
丁绍文起身匆匆打开门,“什么事这么慌张?”
“娘子临盆了。”
“看来,贤侄家马上就要有喜事了,老朽先在此恭贺,家中还有些琐事,就不打扰了。”
丁绍文拱手道:“多谢伯父对侄儿的提点。”
十月之期,可还未到十月,“上午太医不是来过吗,怎么会...”
“是...大娘子院里那只新买来的猫窜到了咱们院里,娘子受到了惊吓就...”
丁绍文紧锁着眉头朝身后的年轻人望去。
年轻人握着剑的手抱拳,轻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去了,丁绍文拔腿急道:“可唤了御医?”
“唤了,大管家去了大内叫了阿郎,已经让医官产科的御医赶来了,先前找好的几个坐婆也已经入了房。”
急匆匆赶到院中,丁绍文准备推门入内时被几个妇人拦在了门外,“大郎君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
“妇人产子见血,是为不吉。”
丁绍文抓着腰间的衣服,转身道:“让医官院那些御医快些来!”
大内,政事堂。
“这诏书你该满意了吧?”王旦摸着白胡须将门下省准备要送往河西宣读的诏书递给李少怀。
“陈词中肯,可行。”
“曹将军年轻有为,几次大破吐蕃,镇守河西多年不曾嘉奖也是政事堂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