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光滑的身躯下,浅色被褥上印着显眼的绯红,女子的落红,本该留于新婚之夜。那晚她失去理智,情不能自已,她亦没有阻止,反而百般配合。
这般引诱下,二十年来的自制化成灰烬。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可为这片刻欢愉,下九泉。
“算你还有良心,先前关窗之时说的话还记得。”
李少怀顺着她枕在自己腿上的秀发,看着赵宛如的侧脸,直勾勾的盯着发了呆。
“但我不能经常见你。”离冬至的大日子不远了,她要回宫了,工部的人一催再催,她也该有个回复了。
李少怀呆滞的望着,旋即才反应过来,眨了一下许久未动的眼睛,“阿贞...是有事情要办吗?”
李少怀腿上感受到的摩擦是她在点头,“不能常见我...”
“这次,是很久,或许要等冬至结束,又或许是春闱之后,所以这几日我会留在这儿陪你。”宫里事情还有很多等着她去处理,春闱之前要解决。
想着唐州的周清漪与陈世泽二人被流言所逼迫,陈世泽倒是无碍,可周清漪名声受损,导致她身为知州家的小娘子都无人敢要。
想来赵宛如这般见她,将她藏在这京郊别院中,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了,为此她自知应该更加发奋才是。
“我入东京之时秋闱时间已经过了,幸得恩师荐去礼部。待明年...”大宋读书人多,才子多,想从众脱引而出金榜题名何其难,李少怀将内容倒是难不倒我,但殿试上有国论,只有一甲不用复试等三年之久可以直接做官,我努力读策论,若能提名金榜就可以直接为官,到时候便可以去府上提亲。”
赵宛如趟平身子,直视着她,“阿怀这模样,倒有点像因为偷情而害怕的小姑娘。”
“小...姑娘?”
“偷情又是什么?”
“难道不是?”
“这...分明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说得她自己都面红耳赤了。
赵宛如捂着嘴嗔笑,“可别人眼里,这就是私相授受,谁管你有情无情。”
此言有理,更激她心中之志,“不夺状元誓不归。”
进士榜五甲,第一甲取三人,通过殿试由皇帝钦点名次,第一甲又称金榜,三人皆称状元。可直接授予官职,无须再到吏部复试考察。
“殿下,京郊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丁绍文的人大多都在城中,附近也排查了。”
赵宛如端坐在庭院内饮茶,云烟秋画立侍一旁禀报着京郊的情况。
“姑娘,张庆回来了。”
“去安排些人守在这附近,不许人靠近,我不想在这冬日还能看见碍眼的虫子。”
“是。”
云烟与秋画领着她的吩咐退下,途径张庆时侧福身子,“张翊卫。”
张庆点头,急匆匆的入院躬身,“姑娘。”
将整理齐全的记录册子呈上,“这丁四郎果真与东京百姓传闻的一样,吃喝嫖赌一样不落,尤其爱听乐赏舞,似乎颇好女色。”
赵宛如翻开册子,字迹工整,记录详细,分别记着丁绍德这几日出行的时间与地点。
只见这些时日大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还夜不归宿,赵宛如深思,“丁府家规这般不严厉?竟放纵夜不归宿?”
“好像是有人刻意包庇还是怎的,如今政务繁忙,丁参政大多时候都不回府而是居住在大内。”张庆替她解惑。
地点都是东京城各大有名的乐坊以及酒楼茶肆,其中去的最多的是城西的一家茶楼与开封府的丰乐楼。
册子记录的详细,连与丁绍德有染的女子都一一记录在案。
“倒是个风流之人。”
“说来也奇怪,明知他名声坏透,但投怀送抱的女子亦不少。”
“那些个女子,看中的又不是他这个人!”
“话是这么个理,可是姑娘有所不知,丰乐楼的顾三娘,可不是一般的女流。”
“哦?”赵宛如好奇。
“昔唐时公孙大娘以一曲剑舞惊动天下,据说这顾三娘便是公孙氏的后人,几经辗转流落到了丰乐楼,几年前也以一曲剑舞轰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