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除了几个贴身婢子选住在了她隔壁房甲字房,那些侍卫都选了远些的乙丙字号房,几人挤一间。
唯独李少怀这个“男人”特殊,能在她的同楼隔壁选了一间。
侍卫们酸红眼,奈何人家是道士呢,还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年轻道士,与他们这群糙汉子自是不同的。
大宋的建筑在唐屋上又做了调整,一改唐代雄浑的特点,楼阁的屋脊,屋角有起翘之势,规模也与之相比要小了一圈,但是楼阁殿堂内注重彩画,雕刻,总体呈绚烂,亦不失为是一种秀丽。
风餐露宿这么久终于能到一家环境好,氛围好还不用自己出钱的客栈休息了。
李少怀累倒在床上,闭眼。
想着自己曾经因为游历,给人看病不收银两,有时候还会赠穷苦人家医药,因此自己艰难的很,最难之时她差点将她的爱马卖了。
如今一路跟着她们虽说他们是相互照应,但多半还是李少怀蹭吃蹭喝,想到此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到了东京城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翻身转头又一想,就算自己到了东京城,也没什么能还人家的啊。
每次下山的时候,师傅都与她哭穷,她都是净身下山采集草药卖了换盘缠,头一回下山的时候还是师傅赶她下的。
去年下山的时候,随手塞了一条帕子给她就观上了观门。
想到那帕子,师傅平时就不是一个正经人,一把年纪了,即便她知道李少怀是女儿身,可那些师姐师妹们不知道,她也不顾及的当众调戏。通常弄得李少怀面红耳赤。
但是似乎师傅对那帕子,极为看重,以前她见了觉得那梅花绣得极好看,想瞅瞅师傅都不肯,不知道这次为何会塞给她。
“也许师傅是,在意我的!”李少怀起身,“不行,我得把帕子要回来。”
南山的长春观内,山后的桃子挂满了树梢,果香飘进了房内。
闻着果香一个四十左右的道姑打了一个长长的喷嚏。
“啊...啾!”
道姑丹凤眼的眸子里眼里哀愁着什么,那像枯了的柳叶一般的眉毛上拱着。
房门被一个双十左右的年轻道姑打开,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发的桃木簪子与李少怀头上的样式一样。
“师傅您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女子端来一碗姜汤。
沈秀安拍着桌子,觉得有点重,将手往回缩去吹了吹,嘟着嘴,“我哪儿记得那日夜里看了后忘了收回去了就顺手塞到了怀里,那臭小子这么大了还敢找我要钱,我不得已随便塞了一条帕子...我!”钱秀安委屈道。
女子皱着眉看着师傅,师弟他十四岁下山到如今二十岁,师傅可没有提供过她一文钱,师弟也没有拿过观里的钱,有都是她和其她师姐妹凑的私钱偷偷给的。
“如今不知道师弟到哪儿了,师妹应该是到东京城了吧。”
“我给那臭小子写了信,让她去东京城找希芸。”旋即拉着女子的手,“我不管,阿璟得把帕子给我要回来。”
晏璟点点头,“刚刚好,澶渊大胜官家开了恩科,江南安抚张知白举荐了殊儿入试已经过了解试成了举人,明年开春便要去大内礼部参加省试了,我顺便陪同殊儿一同去东京城。”
钱秀安一征,“你那个神童弟弟?”
晏璟点点头,钱秀安便一把拉着晏璟的手,睁着渴望的眼睛,“臭小子不愿意入仕,害得我们道观这般穷,你弟弟晏殊这么聪慧想必能够高中,记得将来...”
晏璟出身贫寒,因是个女儿父母将其送往了不远处的长春观出家,后来两个弟弟相继出生,又添了负担,因此晏璟自幼就养成了吃苦沉稳的性子。
晏璟僵住,将手抽离,替她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理了理,语重心长道:“师傅你呀,明明不缺钱,咱们长春观也不需要用钱,整日想这些俗物,哪像一个修道的人。”
“哎,你这话就说错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修道也不能阻挡我爱钱呀!”
“...”这歪理,晏璟无话可说,只是很好奇她的师祖究竟是如何把她师傅收为弟子的。
李少怀在收拾一番后去了隔壁,敲响了赵宛如的房门。
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小心,特别是重来的这一世,赵宛如换着衣裳,警惕道:“谁?”
“是我,李若君。”清润的少年音。
赵宛如放下了防备,“进来吧。”
李少怀推门而入,房内没有人,窗户也是闭着的,楞望了许久后,赵宛如从屏风后走出。
先前见到的她还是浅色的襦裙所以让人看着随和易亲近,而如今换上了大袖的长裙披着披帛让李少怀有些压迫感。
“真人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