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一如既往的言行合一,撸起袖子就准备揍这个‘赵大师’一个‘满面红花开’。但就在他刚准备上前、‘赵大师’也惊恐的想要往后退、钱家主更是慌张的想要上前阻挡的时候,沈阮的小手轻轻拽住了薛宥秉的衣角。
然而神奇的是,薛宥秉这个一旦动起火来就从没有收过手的人,今天居然破例的给了沈阮这个面子。
但其实,这也只是在外人看上去是如此,因为从薛宥秉自己身体上的感受来说,他现在并不是主动停下,而是被迫的不得不停下。
原来,沈阮在他脚步刚开始移动的那一瞬间,就飞速在薛宥秉衣角的位置用手指画了一道‘千斤符’。
现在身负‘千斤符’的薛宥秉只会感觉到寸步难行,因为他被逾越一千斤的重量给钉在原地了……
(薛宥秉:为什么我要背负这些?这难道就是第一章就出场的攻的代价吗?太沉重了!)
半仰着头看着依旧满眼怒火的薛宥秉,沈阮略带歉意的朝他笑了笑,并小声说道:“对不起啊!定身的功能其实只有几分钟,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下来。而且为了赶时间,接下来我想接手你的任务,因为再晚我就要赶不上给师父和祖师上香了~谢谢你哦~”
解释完这一句,沈阮也没准备等薛宥秉的回应,因为从表情上看,被阻碍了怒气释放的薛宥秉就根本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所以沈阮也就不准备再多占用时间,而是直接上前几步走到了钱小姐的床边。
“对不起,得罪了。”
轻轻地朝床上的人道了个歉,沈阮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根银针,并且快准狠的将它扎向了钱小姐左边脖颈处锁骨上方三公分的位置。
原本,在看到这个少年拿出银针的时候,钱家主就惊慌的想要上前阻止。可是沈阮的动作太快了,快到钱家主只来得及跑到床边,还没顾得上开口斥责沈阮,他就看到了突然睁开眼睛、捂着脖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的钱宁……
“女儿!!你醒了?”
刚刚满心欢喜的问出了这句话,钱家主就迅速意识到了不对。因为从眼下的这种情况来看,他的宝贝女儿根本就是一直在装病欺骗自己!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不惜联合一个江湖骗子想让他用尽手段从墓里拿出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
而更更更重要的是,他女儿似乎很想喝了这瓶‘怪药’!
看着‘老父亲’的表情在一秒钟之内就从惊喜转化成了愤怒,钱宁捂着脖子暗暗懊恼,但是还不等她编出什么可靠的借口,钱家主就率先看穿了她的伎俩。
“钱宁!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爸爸可就要生气了!”
众人:…………
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威胁,屋内的众人都瞬间明白了钱家主在与钱宁的父女关系中的地位。
虽然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但是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点点威胁,怎么可能让钱宁将实话吐出来。
所以她……
“爸?你在说什么?我脖子好疼啊?我是怎么了?浑身酸痛的……”
看着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来回应一脸‘无辜’的钱宁,沈阮体贴的充当起了这场戏的另一个角色,接了钱小姐的台词。
“钱小姐,你已经‘昏迷’数天了,那位赵大师说你是‘中邪’,而且还为你从古墓中寻得了一瓶神药,不过你刚刚是被我用针灸‘治好’的~”
看着屋里唯一一个拿着银针的沈阮,钱小姐如何不知道眼前这个‘配合’她的人就是刚刚用针扎她,还揭穿她装病的人。
但是为了平息她父亲的怒火,钱宁就算再觉得沈阮‘不要脸’,她也得继续演下去,而且还不能违背她一直以来反对封建迷信的‘人设’……
“那真是……真是……”咬了咬牙,钱宁平息了一下她想要骂人的欲望,继续说了下去,“真!是!谢谢您了!”
沈阮微笑:“钱小姐客气了~”
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钱宁看着这个笑眯眯、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年觉得,她可能下辈子都不会再认为相貌好看的小弟弟可爱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就足以抹黑这个群体的人在她心里的一切好印象。
默默地整理好了思绪,钱宁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沈阮身上,而是决定主攻她父亲,“爸爸~我这几天脑子里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一点都没感觉到自己生病了。而且就算我生病了也应该去医院看啊!我怎么……怎么会认同一个神棍的判断呢!”
皱着眉毛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屋里的赵大师,钱家主一时间什么都没有说。
但就是这种沉默,让赵大师觉得心慌不已。所以一时词穷、且还被真正的雇主反咬一口的赵大师,直接就说了真话,“钱小姐!我们的协议里好像没有要为你背锅这一条吧?我只是应邀请来给你演一出戏!但事实上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很干净的摘清了自己,赵大师转过头来很‘汉奸’的向赵家主打小报告道:“钱小姐最初跟我签订的协议是:我陪她演这场戏,并成功让她拿到‘神药’喝下去之后,就会给我五百大洋。现在既然事情我没办到,那钱我也不会要,钱家主告辞!”
痛快潇洒的离开了房间,赵大师身心舒畅。
还好自己够机智,不然以钱家主对外黑白通吃的犀利手段,他很可能钱拿不到,还赔进去半条命!
这边,赵大师有多为痛快的卖了钱小姐而高兴,那边,钱宁就有多恨赵大师的墙头草行为……
“爸!你别听那个江湖骗子的!”
缓缓地抬起眼皮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钱家主‘哦’了一声,问:“他是骗子?”
钱宁:“他当然是骗子!他就是怕你追究,所以胆小的编了个理由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