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板着脸。”
见安母面色有异,木然地走进房间,安父缓缓抬头,面容平静地问道。
安母蹙眉叹息,黯然神伤的模样看在安父的眼里,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放下手中的商业周刊,安父沉了沉脸,挑着眉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事就说,别装深沉。”
“振国,安言这孩子……”安母欲言又止,阴恻恻地瞅他一眼,一阵犹豫。
一听这话,安父顿时眉眼一沉,猛地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这种脸色。
压着沉沉的呼吸,安父胸臆间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排山倒海。
瞳孔一阵紧缩,安父声线沉冷问她,“是不是有关萧御。”
听言,安母面色一僵,目光呆滞地看向他,静默好几秒,她才一脸忐忑地疾步走上前。
往床边一坐,安母紧张兮兮地伸手攥着他的手臂,“振国,这……这真的是孽缘啊,我怕是……会有麻烦啊。”
“什么孽缘,你给我说清楚点。”安父顿时周身散发出寒气,好像一头雄狮看到猎物,虎视眈眈的样子格外的渗人。
“哎呀……振国,你就没看出来安言喜欢萧御这小子吗?”安母一咬牙,毫不犹豫地冲口而出。
事到如今,与其一个人忐忑不安,不如袒露出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
闻言,安父先是神情一怔,随之好像预料之中,眉头一皱,幽幽地说道,“有感觉。”
“振国,这安言的性子,你最了解,一直以来,她要什么,我们都满足她,哪怕她要的东西在了安然手上,你也没少要求安然让给她,你可是宠坏了她啊。这一次,她看上的是自己的未来姐夫,你说,这可怎么办嘛。”安母满心不安,皱紧眉头直盯盯地看着他,焦灼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安父静静地看着她焦躁不安的样子,一双幽深的眸子蛰伏、危险,沉默良久,他字正腔圆地问道,“安言现在怎么说?”
“哎呀,你这可真的问到重点上来了,安言这丫头想跟萧御结婚,她说反正安然也不想跟他结婚,没必要勉强。总之啊,这丫头可是着了萧御的迷,怕是问题难搞了。”安母叹气,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攥了攥拳头,深邃的目光朝他冷凝。
“啪”的一声,安父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了,气得呼哧呼哧的他,眼里已染上一抹猩红,气场阴寒得让人可怕。
“你说什么?安言想要跟萧御结婚?不行!绝对不行!”安父反应激烈,斩钉截铁地反对。
见状,安母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眉眼一沉,阴沉着脸语气不安道,“振国,我看这事情恐怕有点棘手啊,如果安言这孩子真的这么任性介入这感情,那安然跟他是一定结不了婚的。
“由不得安言放肆!也由不得安然不结婚!合同签了,白纸黑字,当初可是我拉下了老脸苦苦哀求萧御的,现在安然要是这样,那岂不是让我丢脸?”安父一向将面子看得比天大,自然不允许安然悔婚丢他颜面。
听到他这么一说,安母心里不是滋味,她原以为这一门婚事,是因为萧御霸道强势,所以要挟着他签约,没想到安父一个嘴快,将真相透露了出来。
见她面色有异,安父似有觉察,老脸一沉,温吞着解释,“我不找萧御这靠山,安氏这困境,怎么度过,安氏垮了,你们母女俩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本还打算责备他几句的安母,一听这话,心中的万千想法都被她自我消化掉了。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叹了叹气,安母耷拉着脸,若有所思地低垂眼眸。
此时,安然正窝在被窝里思绪万千。
安言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盘旋,她无法忽视,心里一直在寻思着如何让上一世的悲剧不再重演。
如果我逃婚,是不是就可以让一切改变?那安言呢?就算我不跟萧御结婚,他们会不会真的在一起了?
想到安言对萧御的态度,她的心莫名地有一种隐痛,控制不住,却又挥之不去。
轻柔的晚风拂过淡紫色的窗帘吹入房间,焦躁不安的她在凉意的包围之下,似是有所安宁。
“哎……”面容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她的俏颜煞白,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
舒适的凉意带来了睡意,没一会,她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
安然跟往常那般到学校,可刚踏入学校门口,却发现路过的校友个个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她。
她微怔,有些愕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看看手,发现手上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她的心顿时就沉了。
难道又有什么谣言了?
她用力咬唇,明明内心波澜四起,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步走过。
“嘘嘘,她来了。”
“还没毕业就要跟人订婚,可真的是贪钱啊。”
“呵!把握大好青春,将自己卖个好价钱,有什么奇怪的。”
……
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安然眉头一蹙,内心立马就变得沉甸甸的,一种不安的预感袭上心头。
看来,又是有什么波澜了……
果不其然,没等她走到教室门口,远远地就看到萧御捧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走过来。
她一怔,心绪骤乱,下意识地四下张望,见旁边迅速围上了人,她更是恼羞成怒了。
转身想要逃离,却被那一道雄浑有力的嗓音慑住。
“你是想要当着大家的面毁约吗?”
她沉着脸,默不作声,表情无比冷漠。
见她顿住脚步,萧御嘴角微勾,眼中泛起冷冽的光芒。
鹰隼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倩影,他步履轻盈地往前靠近。
她用力抿唇,身侧的小手不禁攥了攥,内心莫名地有一种紧张。
即便他没有表态,可那一大束鲜艳的玫瑰花足以说明问题了,他怕是要来正式求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