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寒却冲着他亮出了森森獠牙。
之前尧寒没杀他,便代表着他已经开始接纳他了。可难得建立的短暂信任,却因为他强行施放了御灵术,而让他们彻底僵化了起来。
“东西就放在这里,你若是讨厌我,我可以出去,但……我是真心想救你。”
救这个字,在现在听着完全是讽刺。
尧寒用爪子奋力的将木碗里的东西拍开,里面的肉便飞溅了一地。
殷牧悠紧抿着唇,知道一定不能太心急了。
他将被打翻的肉装到了碗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大雨霶霈,很快就滴滴答答的落下。
他站在屋外,静静的看着外面这场大雨,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任谁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此刻殷牧悠端着木碗的手却一点点的加紧。
不一会儿,管家陶邑冒着雨急匆匆的赶来了。
一看殷牧悠站在门口,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这么大的雨,郎主怎么独自一人站在外面?若是着了凉那可怎么办?”
“陶邑,我没事。”
他发出的声音都带着沙哑,混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藏着细不可闻的哭音。
陶邑自然没有察觉,只是看到他手中的木碗,忍不住开口:“咱们温庄两年都受到天灾,粮食本就不够了,郎主还让我们杀鸡给那妖邪吃。”
他每次送来的时候,都觉心在发痛。
有时陶邑还抱着那几只鸡不给杀,郎主大病初愈,温庄也没个能补身子的。
这些是要留给郎主的!
然而他最终还是亲手杀了送来,可每次看到并没有动口的时候,他又觉得愤愤难平。
“这已经是我们庄子里最后一只鸡了,便再也没有了。郎主……你的身体又虚弱,往后可怎么办?”
殷牧悠的笑容有几分苦涩,雨丝随风飘落至檐下,房子年久失修,就连屋子里都漏雨,更别提这里了。
温琅的确病得太久,就算是在身体好的时候,也沉溺道术修炼,不问温庄事宜的。
久而久之,便变成了这样。
“粮食的事我会慢慢想法子的,只是他的吃食万万不可断,若庄子里没有了,那便去远处买。”
“郎主,那只是个妖邪啊,郎主凭什么对他这般好?”
殷牧悠态度强硬了起来:“陶邑,唤你过来是让你找人查查死掉的那两个部曲的,不是让你过来质问我的。”
陶邑脸色微微泛白,到最后只能行了一个拱手礼:“谨遵郎主之命。”
望着陶邑离去的身影,殷牧悠在外伫立片刻又重新走了进去。
肉被他用清水洗过,重新放在了尧寒身边。
外面那些话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尧寒耳朵里,他趴在地上,耳朵都抖动了两下。
方才他发火翻了木碗,是因为怨恨殷牧悠强行签订的御灵术。这御灵术十分不成熟,还是最初级的那种。偏偏他刚刚复生,又刚踏上修行没多久,根本无法抗衡。
那一瞬间,尧寒的心里生出了怨恨。
甚至认为,殷牧悠和陆文龙是同一类人。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他昏迷之中杀了他。
可刚才的对话,却让尧寒心里触动。
这个人……对他好?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尧寒便再也下不去爪子,将那木碗打翻。
殷牧悠还在一旁翻阅着祖上传下的那本书,如往日一样,没有再过多的关心尧寒这边。
夜渐渐深了,殷牧悠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