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喊犹如重击,引得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这边。
“我当日晕倒在街上,昏迷了许久。醒来以后,便发现四处流言蜚语,传是太傅屠杀了娄山书院众人。”
“我拼命的想解释,却也于事无补。”
“人人都觉得,我是害怕太傅手中权势,所以才不敢告知真相。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天下人都误会太傅大人,为何太傅大人不解释清楚?”
殷牧悠低垂着眸:“解释和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傅大人……”
寒门学子眼露不忍,拿起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下,“如今是学生太弱小,无论如何,等学生功成名就那日,必为太傅大人正名。”
殷牧悠看向了他,到最后也喝了手中这杯酒。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哑口无声,瞪大了双眼。
他们听到了什么?
原以为是去找茬的娄山书院学子,实际上却是感谢凶手去了?
不,看这情形恐怕太傅不是凶手,乃是娄山书院的恩人了?
一时之间,全场都安静了下去。
那些之前辱骂过殷牧悠的人,羞愧得面红耳赤,纷纷低下了头,谁也不敢说话。
其中反应最大的,还是苏衍和慕舒风。
苏衍窝在殷牧悠怀中,听闻此言后,心绪交织难平,心中对殷牧悠的愧疚越来越深。
是他误会了殷牧悠。
真是该死,他只凭舅舅三言两语,心里就对太傅断了罪,真是太不应该了。
苏衍甚至在想,他以前是不是还有事情误会殷牧悠,也许许多事情不像是舅舅所说的那样,太傅和父皇或许根本就没什么……
他的心脏狠狠跳动了起来,越发觉得有可能。
而慕舒风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他望向那位寒门弟子,想起是祖父前个月收留的,顿时联想到了什么。
难怪祖父肯见慕今歌了,原来是这个寒门学子的原因。
祖父对慕今歌的厌恶如此之深,便也只有祖父知道了什么,才会允许慕今歌进入此处。
慕舒风的心里升起几分扭曲,凭什么?
他费尽心机讨好祖父,到头来祖父的眼里却还是只有慕今歌一人!
那位寒门学子很快就下去了,在席间还擦了擦眼泪,一副见到恩人的激动。
今日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看样子也不像是演出来的,士族们心里纷纷打起了鼓,不明白慕家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慕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殷牧悠:“今歌,你难得来为祖父祝寿,程江之事查得如何了?”
“未有进展,便先来为慕老祝寿了。”
慕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微僵,他亲热的自称是祖父,然而对方却只肯叫他慕老。
看来,他还是对当年的事有些介怀啊。
“不知慕老今日故意带那人过来,是想做什么?是想卖我一个人情?”
慕老爷子哼了一声:“事实原本就是这样,老夫只是不想让你被人误会!”
“不需要。”
慕老爷子方才还笑着的脸,瞬间低沉了下去。
他这个嫡长孙,他哪里都满意,奈何走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今歌,都十年了,也该够了。”
“……慕老说什么,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