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在元修真尊死后便也死了,死了的他变成书魂阁中一名苦主,夙愿则是祝师父元修真尊飞升仙界。
想起那个活剥了皮的剧情,花斯年躺在床上又是一个寒战。
[你说这个苦主,和他师父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虐恋情深?]花斯年将头枕在胳膊下面,仰头望着头顶。
脑海中一个漆黑的豹子盘腿而坐,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你这个实体还真不错,]花斯年称赞道,[难怪奖励任务的时候你天天喊着要完成啊,奖励丰厚啊,原来这个奖励是让你可以实体化?]
可:[当然不能实体化!只是可以在你的脑海中随心所欲进行变幻,可以更加形象的督促志愿者完成任务!这是完成任务的必要基础,我可没有任何私心!]
花斯年在脑海中啧啧两声,[说了好像我信一样,就你这个工作态度,也就碰上了我。]
可:[……]自从可可以在自己的脑海中实体化之后,每次看到可的形象他总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你跟我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咬咬牙,[说起来就生气,奖励任务完成后领了奖励,我立刻马不停蹄去见局长大人,结果局长大人又去找宠物去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宠物独得局长大人专宠?!]
花斯年笑了笑,正要继续调笑它一番,却突然眼神一凛,看向窗外方向,[有杀气。]
[咳咳,那不是杀气,是你的那位剥皮师父充满爱意的凝视。]
花斯年“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恩?不是要过几天才出关吗?]
可两只前爪交叠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啊,可他就是出关了,你能怎么样?按着人家脑袋说:麻痹快点滚回去,你还没到出关的时候?]
花斯年:[神经病……]
花斯年刚从床上坐起,脑海中便突兀地响起了一声低沉悠扬的男人声音:白雨,来为师书房。
正是修士之间的传音入密。
花斯年一边朝元修真尊的书房走着,一边回想着今天上午的七星龙鳞草,越想越心虚。虽说要动师父救命草心思的是白雨不是他,可在元修真尊面前他们就是一个人。
花斯年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元修真人的书房前,踌躇着要不要开门。
突然,门从里面霍地自己打开,花斯年凝神向里望去,就见一名满头银发、一身素灰色长袍的男人正低头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这便就是自己那个剥皮师父——元修真尊了。
强大的威压随着房门的打开向外涌出,直灌得花斯年倒退了两步才定住脚。
这个威压…………到底是怎么被一个金丹期的臭子干翻的啊?!
花斯年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并不见这刻意外放的威压有减弱的趋势,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叹了口气,任命的顶风朝里走去。
每一步都要用尽全力,这段仅仅只有二十几步的距离,花斯年却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花斯年走到了书桌面前,擦了把嘴角流出来的血,行了个礼低声道:“师尊,我来了。”
威压瞬间全部收回,花斯年长舒了口,就差没跪下来“谢师尊不杀之恩”。
元修真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慢慢抬头看向花斯年。
那是怎样一张英俊而淡漠的面容,俊美的脸庞上是入浩瀚海洋一般幽深的黑色眼瞳,鼻梁高挺却不突兀。他的嘴唇微抿,眼睛一眨不眨看向花斯年,如同山间玉石,又如林间青竹,最是清雅脱俗。明明穿着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素灰长袍,可他举手投足间的风采却让任何华美的衣物乃至风景都黯然失色。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看到元修真尊的嘴似乎动了几下,“啊?”
元修真尊微微蹙眉。————哎呦我去,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花斯年正犯着花痴,就听到元修真尊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为师这些时日闭关修炼,徒儿可有什么要和为师说的?”
花斯年听完,“扑腾”就跪下了,“师父,我有罪!”——我错了,我不该骂你剥皮师父,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剥皮师父,你就是我的美人师父!
元修真尊挑起眉,“徒儿何罪之有?”
“师尊,徒儿不是个东西,求师尊责罚徒儿!徒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了妖女谗言,差点酿成大错。”花斯年吧啦吧啦就把前因后果全都吐露给了元修真尊。
元修真尊气急下剥了白雨的皮花斯年其实是理解的,白雨也理解,这就是为什么白雨后悔自己对他师父所做的事情。
一场修真界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元修真尊是农夫,而白雨则是那条蛇。只是寓言故事里的蛇跑了,白雨后悔反省了。这个苦主的夙愿有些特殊,因为他在里面加了一条,他愿意用他的全部神魂换元修真尊飞升仙界。也就是说,一旦任务完成,等待白雨的不是解脱和前往极乐世界,而是彻底的魂飞魄散。
花斯年凭他多年的经验基本已经断定,元修真尊知道了自己打七星龙鳞草的主意,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自己若是再隐瞒,只会让自己面临更大的危险。
元修真尊听完花斯年夹杂着自我贬低谩骂式前因后果,沉默良久,又重新拿起手中的笔,“为师知道了,你去取一片七星龙鳞草的叶片交给万仙门的那名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