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淡声道:“你知道自己方才这些话,有多欠…咳吭,那什么吗?”
“欠揍。”本仙君道,跪地,闭上眼睛,“您打吧。”
“你……”玉帝俯身托住本仙君的小臂,将我扶起来,无奈道:“欢喜,你明知本帝从不舍得责备你,你受了多少委屈,为了三界做出多少牺牲,本帝心中有数。”
本仙君讪笑一声,道:“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小仙为的,从来都不是三界。”
“是啊,你为的……只是一只臭猴儿。”玉帝笑着指指本仙君的鼻尖。
本仙君低头,“唔,玉帝,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就别提了罢。”
“欢喜,你随我来。”玉帝道,温厚的大手握住本仙君的腕子,将我拉到一扇窗前。他推开窗子,一直窗外的云山雾海,问:“你看到了什么?”
本仙君认真看了看,道:“蓝天白云,极美好的风景。”
玉帝笑了,他道:“曾有一人,亦站在你这个位置,本帝也问他同样的问题。”
“哦?”本仙君问:“那人怎么回答的?”
玉帝笑道:“他说,他看到的,与本帝看到的一样,是泱泱天道,是芸芸众生,是正邪之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一念思量。”
“……”本仙君一怔,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玉帝道:“本帝倒希望你能永远不要看到这么多,希望你眼中的,永远只是极美极好的风景。”
本仙君抬眸,道:“玉帝,您说的那人…是金蝉子吗?”
“金蝉子?”玉帝道:“不是金蝉。不过,那人你并不认识。”
“他不是天界的吗?”本仙君问。
玉帝道:“你可听说过‘苏长修’这个名字?”
“苏长……”本仙君讶异:“他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被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吗?”
“……”这次玉帝却没说话,他望着窗外的风景,久久伫立着。良久,才道:“伯柝与胡卿卿在西牢,你若想去见见,便去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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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玉清宫后,本仙君听玉帝他老人家的,往西牢走了一趟。这才知道,我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冤枉他了。
他老人家的确是拿我作诱饵,引得猴子去柢山。但玉帝庙以及魔族之事,却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因为伯柝。
本仙君以为柢山的案子,早在回来那日便已经结束了,谁知,却还有一番极大的隐情在。
卿卿并非杀人的凶手,实则她手上连半滴血都未曾沾过。只因伯柝爱她心切,又见她因为自己的容貌在狐族中饱受欺凌,于是才寻来一副‘以脸换脸’的偏方,想为卿卿整容。
柢山百姓苦不堪言,于是修建玉帝庙,向天庭求助。而三百年来,魔族与天庭素来不和,魔君以及魔族的几位长老屡屡挑衅天庭官员,伯柝便想到将杀人夺皮的事嫁祸给魔族,以洗脱自己的嫌疑,于是才出现了玉帝口中所说“《巡山手札》中记载着,伯柝在巡山时,曾发现魔族气息……”
后来每当有天庭的神官前去查案,伯柝便设了酒宴招待他们,趁机将其迷翻,抽其仙骨,囚禁在山神庙中。而等到卿卿得知伯柝犯下妄杀凡人的滔天大罪时,已经无可挽回。偏巧这时候,本仙君与猴子又跑去了柢山。
一方面,卿卿担心本仙君二人的下场与之前几位神官一样,被伯柝抽了仙骨;另一方面,她又怕本仙君二人将伯柝带回天庭,若如此,伯柝即使不被堕入畜生道,至少永生永世也不能再位列仙班了。
两难之下,卿卿本想与我和猴子斗上一场,让我们知难而退。于是她用媚术迷惑了伯柝,将他锁在狐狸洞,只身前来。谁知,半路又杀出一个安问心,而且这次天庭派下来的竟然是齐天大圣。她一人敌不过三个,于是想将所有罪行一力承当,为伯柝顶罪,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他们如此大费周折,做了这诸多错事,所为的不过“情”之一字而已。这不禁让本仙君略微伤感,又有些许困惑。
“情”究竟为何?本仙君明明情根已断,又为何还会面对着猴子,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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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显君。”
本仙君正走着,忽听身后有人唤我。回头见是二郎真君,他正抱着已经化成小团子的啸天犬,遇见我了,便打个招呼。
啸天犬皱着粉嘟嘟的小脸,缩在杨戬怀中,半眯着眼睛,看起来精神欠佳。
本仙君道:“他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杨戬板着脸,道:“不知是谁,瞎喂他吃东西。哮天现在肚子不舒服,已经拉了好几次了。”
“……”本仙君一下想到苏轻言,以及苏轻言丢出去的那个肉包。只不过,与己无关的事,最好不要多说。于是,本仙君笑了笑,将那事瞒下了,只道:“去药仙那里看过了吗?或者找老君讨颗止泻的丹药?”
杨戬脸色稍缓,道:“正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