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西洛再听到他说小公主被江伯牙带走后不由喃道句:“伯牙回来了?”疑似问他又似自语。
“是的。”南君王平静的应。
西洛沉吟片刻后神色一怔,道:“笑笑,为什么擅自带着馨儿出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擅自出宫会让母后很担心?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南君王,你们一个侍卫不带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万一遇到什么不测该如何自处?”
“儿臣知错,下次不会了。”南君王微微垂眸,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
他认错了西洛也就不好再多教训他什么了,轻叹一声,摆摆手,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南君王转身离开,殿前那贵气逼人的女人微微半眯着眼眸,瞧着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直到那么修长的身影消失在眼睑里,方才慢慢站起。
这孩子长大了,心思更重了。
就在刚刚,他嘴上说知错了,态度恭敬极了,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意,她知道,他并不知错,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认错。
三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太子与小公主是她生养的,她还是比较了解他们的脾性的,惟独对南君王,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他把一切隐藏于微笑之中,从来都是不恼不怒的。
小孩子们总是会生气的吧,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总是会发脾气的吧,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
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可以微笑着面对一切,这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初来异世,面对任何的事情她也都可以做到一笑了置,可那笑,让她看到了不真实。
那厢,南君王独自离去,迎着天空的一片蔚蓝,仰天而望,眼神里逐渐染上一抹困惑。
母后于他来说,永远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代号。
在母后的面前他力求让自己做到懂事,不要像小公主那样缠着母后撒娇,也不要像太子那样因为做错事情而被母后斥责,虽然处处力求做到最好,却依然不能赢得母后的一个夸赞。
甩去心里的沉闷,他回到了赏心斋。
似乎也只在回到这里才可以毫无顾及。
据父王说他自幼喜琴,所以父王就每日让他习琴,为了让父王开心,他自然也是极为认真的做父王所交给他的事情。
如今,再次坐到这琴前,修长的一双手搁在琴上,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那老妇人一席话,给他太多的震撼。
他可以选择认为她是在胡说八道,可他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先皇的墓陵在葬历代的陵之内,他的名字叫南宫遥,这是任何浩瀚王朝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浩瀚王朝本是由南宫遥的,后来南宫遥死了,南宫离上位,这在历代的史册上也都有记载,作为浩瀚王朝的皇子,他自然是对自己的祖谱比较清楚的。
只是,那妇人说,他是南宫遥的孩子,这件事困扰了他。
想要否认那妇人的话,隐约又觉得他不会骗自己。
她说她们沈氏一门被赶出了京都,在史册上并没有一个姓沈的妃子。
至于沈越是他舅舅的事情,他自然也知道,沈越与王后是表兄妹,他应该叫他一声舅舅。
轻轻揉着太阳穴,这件事情还真是够让人难受的了。
忽然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他不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长指弹了一个音符,这琴是父王送与他的。
父王说他小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琴,并且喜爱极了这琴上的一双眼睛,一直想要扣出来。
父王说这琴是魔琴,没有人能够驾驭得了,只有他,可以在抚这琴时不被琴所控制。
在父王的面前,他才能感觉到父王的真爱。
眼眸瞟向不知名的远处,眸子里有着茫然的困惑。
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他们才是自己的父王母后,忽然有一天有个人跑出来告诉你,你的父亲母亲另有其人,并且说得头头是道,他是选择相信还是选择不理不睬。
晚上的时候,小公主回来了,是江伯牙送她回来的。
南君王依然一个人把自己关在赏心斋里。
不去看她也知道,江伯牙回来一准给她带了她喜欢的东西,她一准是要炫耀一番。
江伯牙,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他出入自由些吗?所以可以随便买任何东西哄住小公主。
小公主,那就是一个小傻子,几个好东西就能把她哄住了,是不是有一天给她一些好东西把她卖了她也愿意!
心里咬牙切齿的鄙视她一番,忍着心里的冲动没有再去看她。
那刻,小公主正把自己由江伯牙那里得来的润肤水献与洛儿。
难得小公主自己都不肯用而献给她这个母亲,西洛自然是收下了。
江伯牙则在一旁微微而笑,之后和洛儿坐下来聊了一会,聊了西京的风情和产业,如今,为了扩展生意,他们的生意也已经扩展到了西京去了,只不过,现在的交通不便,去那么远的地方经营生意实在不方便,所以他们的生意大部分还是集中在浩瀚王朝。
江伯牙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后也就又出宫了,临走时和小公主约定了下次抽空会再来看她。
江伯牙走后小公主还美滋滋的,此刻正坐在一旁吃点心,西洛却忽然脸色一沉,拖长声音:“馨儿,过来。”
一声母后的声音似乎带着怒意时馨儿本能的就站了起来,忙走过去瞪大眼睛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