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红色的丝质睡袍,典雅而又不失热烈。因为睡袍是前开衩的缘故,行动间总是露出白闪闪的大腿,充满了诱惑。
稍一靠近,就嗅到了满是暖香的香水味。
聂玉坤好像刚刚做过头发的样子,鬓角和后颈处修理的极是整齐,酒红色睡袍的掩映之下,愈发显出一丝很明显的暧昧气息。
“陆飞,早累了吧?”分别多日,生分多日之后,聂玉坤当然不会蠢到去提起任何一个和矛盾有关的字眼,而是故意做出很热情的样子:“冯妈,可以开饭了,准备好热水……”
强自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勉强做出一个很轻松的样子,对着冯妈微微一笑:“我已经吃过了,就别弄饭了。连续两个夜班,确实累的半死不活,先回卧室休息去了。”
说着,就做出一副亲密状,牵着聂玉坤的手:“咱们去卧室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这么快就直奔主题了?
就在聂玉坤诧异之时,冯妈却是微微一笑:少年夫妻嘛,肯定早就急不可待了。小别胜新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要夫妻之间“团圆”一下,鱼水交欢恩恩爱爱,有什么样的矛盾也就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李陆飞和没有心思理会冯妈是怎么想的,极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牵着聂玉坤的手,很是“恩爱”的到了卧室。
卧室之内,已经重新布置过一次,用上了暖色调的装饰,连那张双人大床都换了。换成了一张悬挂式的吊床,晃晃悠悠显得更有情趣和味道……
这一切,都是聂玉坤用心过的,只可惜,此时此刻的李陆飞已经没有心思去体会这些了。
聂玉坤还以为李陆飞是少年血热,想着做那夫妻鱼水之事,想来少年人都是这么心急的吧。
坐在床上,双手环着他的腰身,腻腻的笑着:“亲爱的,想我了吧……”
话一出口,就感觉有些不合适,赶紧改口道:“我可真的想你了呢……”
略带夸张的故意扬起头来,露出颈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站在李陆飞的角度,肯定可以看到更多春色。
不过,李陆飞只是在看着她的眼睛,也没有丝毫温存的样子,反而抿着嘴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用一种很低沉的语气问她:“玉坤,你究竟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肯收手?真要到了万劫不复难以收拾的局面,你就是后悔也开不及了。你就听我一次,趁着现在还能收手,赶紧收了吧,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本想缠绵一番,本以为会用小别胜新婚的温柔手段把矛盾化解,想不到李陆飞还是念念不忘这些。
此情此景,谈起这些,实在是大煞风景,这让聂玉坤很失望。
既然李陆飞执意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看来拖延或者缓解都不可能实现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清楚楚。要不然的话,夫妻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即便是说这个很严肃很沉重的话题,聂玉坤依旧是一副媚眼如丝的神态,不仅没有恼了脸面,反而拉着李陆飞坐在自己身边,象所有温柔的妻子一样偎依在他身边:“看来你也知道了。”
“你做的那么明显,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全世界都知道了,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其实这种事,明显不明显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手段足够完美,只要思虑足够完善,哪怕是全世界都怀疑,我也不怕,因为没有谁可以拿到证据。除了你,只要你不告发不大义灭亲,我怕什么?”
“我大义灭亲?”李陆飞想苦笑一下,终究已经笑不出了:“玉坤呀,你是也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么有多大的风险。任凭你有多么完美的手段,终究是违反了律法,受到惩罚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人一辈子?”
“我可以详细的告诉你,因为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我的上游……”
李陆飞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知道你的那些细节,我今天过来,就是来告诉你的。以前我已经让过一步了,我也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好吧,以前的我都不说了,哪怕你是把天都捅破,咱们终究是夫妻。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甚至可以帮你隐瞒。但是以后,绝对不能再做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希望你能够尊重……”
上一次李陆飞说过同意的话题,这一次已经言明是最后的底线,是绝对不可以逾越的底线。聂玉坤知道,摊牌的时候到了。
今天晚上的问题若是处理的好,夫妻就可以并肩携手去捞大钱,能被聂玉坤认为的大钱的钱,绝对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一千万,更不是一个亿……
若是处理的不好,夫妻关系可能也就走到头了。不仅会事情婚姻和家庭,甚至还可能给未来买下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的定时炸弹。
到底是幡然悔悟痛改前非,还是执迷不悔一错再错,这个问题,聂玉坤不准备回答。
因为聂玉坤的心中雪亮,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旦说出,夫妻就再也不是夫妻了。
隐瞒终究不可久,而且她确实需要个贴心可靠绝对忠诚的助手,所以,很有必要让李陆飞知道的更多。
笑的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风火之气,就好像是在说起家长里短一般轻描淡写:“陆飞,你是不是在害怕?”
李陆飞,彻头彻尾的小角色,从来就没有无所畏惧的大英雄潜质,更严重缺少冒险精神,循规蹈矩已经是他的生活方式。所以,他不会掩饰自己的惶恐和惊慌:
“是,我很怕,我怕的要死,要是真的事发了,你……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为了点钱……好吧,你是为了很多钱,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你比我聪明,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吧?”
虽然分歧依旧,矛盾依然,可两个人都开始讲道理,都开始推心置腹了,或许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其实我刚开始做的时候,也是很害怕的。只不过当时还没有现在的条件,为了生存还为了其他一些原因,我开始做这个了。”
“毕竟我已经做了几年,知道这里边的深浅。你说的很对,无论为了多少钱,把自己搭进去的都是蠢货,我还没有那么傻。”
“之所以敢于这么做,就是因为我知道万无一失,你看我的手法……好吧,你不想听这些细节那我就不说了。”聂玉坤知道李陆飞是什么样的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正义感过剩的英雄,不会因为自己的妻子做过这样的事情就主动揭发落一个大义灭亲的虚名。
他更看重家庭,更看重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现在之所以如此激烈的反对,完全是因为对于惩罚的畏惧。
只要消除了人的畏惧心理,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陆飞,这种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一个人根本做不来,都是上上下下很多个环节环环相扣。大家就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只要我一个人出了事,谁也别想跑。因为我站在最显眼的明处,看似最危险,其实很安全。因为所有人都会为我打掩护,都会为我开脱。你看我好像是成功人士,对于真正的大人物比起来,我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有那么多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护着我,我怕什么?”
“按照你的思维,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是正义终究战胜邪恶,就算真的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也不怕。在国内,有好几个大人物牵扯其中,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肯定会保住我。”聂玉坤笑着,就好像班主任在给小学生讲解一道算术题那样:“而我的下游……对不起,我忘记你不想知道这些了。你知道我把这些钱洗干净都是用来做什么的么?”
“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是收购南欧小国的不良资产。那些国家的经济本就在风雨飘摇之中,很多不良资产和负债企业都挣扎在破产边缘。我们通过一些手段,出高价收买他们的破烂,就算下游出问题了我也不怕,因为是我们在养着那些企业,在那些小镇上,几乎有一半的居民是企业员工,要是我们不投资的话,他们就会失业,就会游¥行¥示¥威,市政厅就算知道了那些钱来路不正,也不敢不要。收了那些破烂之后,就可以作为中转站……”
将某些大人物鲸吞的国家资产洗白,然后转出去,为更大的鲸吞提供便利条件,这才是整个链条的全部,而聂玉坤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
李陆飞一点都不关心国家资产是不是正在飞速流失,更懒得理会外国鬼子会怎么做:“我不关心这些,真的不关心。我只关心你……”
这句简单到了极限的话语,居然让滔滔不绝的聂玉坤一时失语,张口结舌做声不得。
“你上边有怎么样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我不管,你下边有何等无懈可击的安排,我也不管。我只管你,你做这个是犯法的,现在收手,我还可以帮你遮掩,若你继续贪婪的话,只有两个结局……”
“第一,你万劫不复,第二,我们两个万劫不复。”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陆飞的语气更加沉重了,沉重的好像背负着一座大山:“好老婆,你这么聪明,要是站在我的立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