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与群山峻岭的长龙,绵延万里,是农耕民族抵挡游牧民族的主要防线。秦舞阳自高平出发,行至大同。因为这一带毗邻草原,故为边防重镇。秦舞阳沿着长城一路逶迤而行,穿杀虎口、过大同城、越过高阙塞、至鸡鹿塞。
自天朝立国之后,与边疆民族爆发了数次大规模的血战,这一带是战争的主要争夺地点之一,数十年前,为了争夺更佳的生存条件,十数万人在此浴血奋战。
血染荒郊!
被血肉滋润的野草比其他地方也更显得肥壮!而秦舞阳收获的凶煞厉鬼达到了五千余只,这让他颇为兴奋。这仅仅是在山西一带的长城,若是再向前进,西至临洮,冬至辽东,岂不是可以收获十万只凶魂。
被收获冲昏了头脑的秦舞阳,开始了疯狂的劫掠行动!
从鸡鹿塞开始向西!历经山、陕、宁、甘四省,行程三千公里,直至嘉峪关而至。两个月的行动中,秦舞阳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等他躺倒在嘉峪关三层塔楼的黄色琉璃瓦上默默的注视大漠夕阳时,已经是十七天之后了!
此时,他才想起了还有一贵妃被他给抓了起来。秦舞阳一时念起将之召唤出来。所有的活人都被秦舞阳放在第二层,而鬼魂灵体则收在第三层。
夕阳照在晶莹的琉璃瓦上,又反射在秦舞阳的脸上,在他的体表镀上了一层黄金的色彩。而端立在他身前的贵妃娘娘一层丝衾裹着玉体,清风扬起她一缕青丝,将她脸上凄迷的表情衬托的更加明显。
“你竟然没事?”秦舞阳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满溢的惊讶之色。贵妃素手纤纤,轻掠了掠发丝,看着秦舞阳一眼,问道:“你如此胆大包天,不怕株连九族么?
秦舞阳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比贵妃高了一头。稍稍低头,正好看到她线条柔和的锁骨,嗅着她发稍飘来的清香,此情此景,色不醉人人自醉啊!以秦舞阳鼎立之强,也禁不住有些熏熏然!
“你都说了,我是胆大包天,怎么会怕杀头!还未请教芳名?”秦舞阳全没将皇权放在眼中。只有实力强大才会让他有敬畏之心,至于是人是妖,都无所谓,但所谓的皇权,在没有表现出它强大的一面时,在秦舞阳眼中,还不如一坨粪!
两人在嘉峪关自说自话,将城墙上的士兵全部当做木偶,丝毫不看在眼中。可他们并非这的木偶,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军士层层上报之后,嘉峪关副将带着亲兵匆匆而至!一排排弓箭拉作满月,锋芒毕露的三棱箭头斜指天空,将秦舞阳的四面八方全部笼罩,只要他稍有异动,迎接它的必定是一番弓箭的洗礼!
“塔顶狂徒,下来投降,本将军便饶你们不死!”副将关飞在嘉峪关驻守已有十年,将他最为美好的年华全部埋葬在了这里。
太平盛世对平头百姓来说是苍天保佑,可对于渴望建立功勋的军人来说却是最为难熬的岁月!关飞在这里和蛮族对峙多年,这雄伟壮丽的嘉峪关就是他的精神寄托,绝不容任何人亵渎!
现在秦舞阳两人的做法已经触犯了关飞的逆鳞,只是两人的行踪有些古怪,故而关飞强忍怒气不愿轻举妄动!
这嘉峪关东华门的塔楼高约四丈,普通人那个跳的上去,况且那个女子的容貌之美,恍若狐仙,而其丝被上描龙画凤,显然不是常人可以拥有的!这一切都让关飞选择谨慎,但这并不是说明他不敢动手!
“本宫的闺名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几乎都要忘记了!”说道这里,这个美绝人寰的女子露出怀念的神色,淡淡的道:“本宫名唤张玉漱!”
“难道皇帝不唤你的小名吗?”秦舞阳从未发现自己还有一些八卦心理。
“我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皇帝的样子了!”
“叉!浪费资源哪!”
看到对方旁若无人的聊天,关飞脸上闪过一道青气,他牙根一紧,手握紧了剑柄,全身盔甲抖的哗哗作响,向城墙边上再靠一步,来到一处箭垛口处,方才厉声喝道:“放箭!”
刹那间,弓弦振动,箭雨飞洒而出,除了弓弦的轻鸣,便只有箭矢破空的声音了!关飞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上方二人,此刻他没有发出任何响声,手扶长剑,对周围的箭雨没有投入一丝关注!
张玉漱听到声音,向下一看,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一片,没有尖叫出声,已经说明她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了!
秦舞阳袖袍一拂,抱住张玉漱在塔楼顶端轻轻一点,便向前飞去!下方的箭矢瞬间落空,尚有一些挡在他前进的路上,对他也无什么大的影响。
关飞等得便是这一刻,将对手逼入绝境之后不要赶尽杀绝,否则必然面对最凌厉的反击,但是此刻秦舞阳再也无处借力躲避的时候,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而关飞呢?蓄力已久,正是攻击的最佳时刻。
关飞呵斥一声。御剑而起,直扑空中的秦舞阳,剑光吞吐间,剑芒暴涨一尺有余,寒光闪闪显然催金断玉毫不费力!
秦舞阳轻咦一声,刚才搂着张玉漱,只觉得她腰肢柔弱之极,几乎就是像要断掉一般,所谓樱桃潘素口,杨柳小蛮腰,古人诚不欺我!
正感慨间,只见一名全身甲胄的将军御剑破空而来,直刺自己的小腹要害。秦舞阳再度惊奇了一下,想不到这个边陲之城,修者的荒漠,竟然也有一名剑修,只是此人修炼颇不得法,连御剑飞天都难以做到,此刻只是强行激发潜力,只怕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要掉下去了!此人的剑术距离长空无忌尚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对秦舞阳的威胁基本是零。
在空中连退十步,让开此人剑势最盛之处,两人相距不过是十步之遥,但是关飞已经再也前进不了一步。俗话说强弩之末是不能穿鲁缟也,这一丈的距离便是天涯!
关飞徒劳无功,眼中滑落出一丝无奈,而此刻他终于近距离看到了张玉漱的容貌,震惊之下,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
秦舞阳哈哈大笑,道:“玉漱,同样是贵妃娘娘,杨玉环是沉鱼落雁,玉漱你直接落人!境界可比不上对方呢!”
张玉漱叹道:“调戏良家妇女可以让你获得满足吗?还是说调戏皇帝的女人让你特别有成就感?”
没有想到对方的言辞如此犀利,秦舞阳尴尬一笑,抱着她破空而去!
来到一处空地上,秦舞阳落了下来,张玉漱能够抵挡金塔的度化功能,让他觉得极为不安,若不问个详细,只怕连睡觉也不安稳!
“你在塔中,看到的都是什么?”秦舞阳在火堆上添了一把材,这里是甘肃,初春的夜晚仍然很冷!
秦舞阳仍旧没有给张玉漱添置任何衣物,这倒不是他的恶趣味,而是当一个人处于没有防护的状态时,她的戒备心理会小上很多!
“是漫天禅唱极乐天堂!”
“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张玉漱注视着远方天空中永恒不灭的星辰,随口反问
“死亡!畏惧死亡!”秦舞阳隔着火堆看着对面的张玉漱,对她镇定的表现赞叹不已
“世间安有长生不灭者?即便是那些辛苦修行的人,又有几人能够到达真正彼岸呢?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堆!”张玉漱的话再度让秦舞阳吃了一惊。她身上毫无一分修炼的痕迹,否则也不会成为深宫中的皇妃。
“你怎么会知道修行的?”秦舞阳问道
“我在书中看到的,而且我家族中曾经有过一个修士,非常厉害的修士!”张玉漱张口吐出了一个金丸,递给秦舞阳,道:“这就是她留下的宝物!”
秦舞阳接过,虽然刚刚从口中吐出,但却没有任何唾液粘在上面。金灿灿的丸状物散发着淡淡的暖意,秦舞阳可以感受到这金丸中蕴含着极为恐怖的能量,和他体内的金丹颇为类似。这个金丸中的能量但是却并不完全一样。
“这是什么?”
“黑铅天之精,白金地之精。黑隐水中阳,白有火之炁。黑白往来蟠,阴阳归正位。二物具含性,丹经号同类。黑以白为天,白以黑为地。阴阳混沌时,朵朵金莲碧。宝月满丹田,霞光照灵慧。休闭通天窍,莫泄混元气。惊奇口诀功,火候文武意!”张玉漱曼声吟唱,声音清冷高华,宛若月中精灵。
曲终!秦舞阳挠了挠头,道:“这就是炼丹的口诀!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真是一点不假!若是靠着这几句话就能练成金丸,那就太搞笑了一些!”
金丸中的能量总数虽然恐怖,其性质却是中正平和,靠着这个张玉漱才能在金塔之中保持灵智完好,没有被度化成为一个小尼姑。
张玉漱轻语道:“这是我家中一本书上的内容,若是你肯放过我,我便带你去我家中取来送你!”
秦舞阳心道:“原本我也没打算怎么为难你,既然有宝贝可换,我怎会弃之不要!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咳嗽两声,秦舞阳笑道:“好的,若是有练丹的内容,我便大度的放你一马,若是没有你就安心的做我的压寨夫人好了!”
张玉漱无语!
张玉漱将金丸吐出交给秦舞阳之后,便一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近在咫尺的火堆难以给她足够的温暖。
秦舞阳把玩过后,又还给了张玉漱。金丸不沾任何污垢,张玉漱看也未看,没有丝毫芥蒂,直接吞入口中。
夜深之后,秦舞阳到稍远处将炎魔放出了星界。这些日子以来,炎魔的忠诚度隔三岔五的便掉落两点,已经接近了安全线!
一旦掉过了五十点,炎魔便随时有可能叛逃,届时,星光卡片粉碎,再也难以召唤炎魔来帮手。
原本秦舞阳认为炎魔的实力微不足道,没有必要在它身上花太大的力气。但是在这个任务空间中,秦舞阳已经是第二次靠炎魔来救命了!
如此便有足够的理由将炎魔的忠诚度给拉上来!
将购买的草药和晶石统统给了炎魔,结果只涨了十点好感度不提!秦舞阳一愣之下,便极为愤怒!
这些东西是秦舞阳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如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便消失不见,除了不值钱的几个损坏的器械没有被炎魔吞掉,其中就有那个残破的青铜小鼎。
炎魔吃光之后,秦舞阳没有立刻将它收起来,而是冷声道:“看来你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打赢我,便放你自由!”
秦舞阳欺负炎魔不知道只要它选择背叛,便可立即获得自由,故而对秦舞阳的提议有些患得患失!
每一个有思想的生物都是渴望自由的,没有例外,而且也是强大的生灵,月不想被束缚!张玉漱被困宫中,难以外出,虽然是锦衣玉食,却仍然不开心。当她发现了可以逃脱这个牢笼的机会的时候,不知有多么开心,所以当她站在嘉峪关塔楼顶端的时候,所想的并非秦舞阳劫持她的事实,而是终于可以呼吸自由空气的迷茫!
命运无常!
有人说当一个人生下来的时候,他的命运已经决定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按照剧本来走。那么,这个炎魔的剧本一定是悲剧!
炎魔挥舞着长鞭,缠向秦舞阳的脖子,劲风呼啸,不远处的张玉漱猛然惊醒过来,看到了她终生难忘的画面!
“斩!”秦舞阳面对火焰长鞭,冷笑一声对炎魔的单调攻击手段显然不甚满意!
十万佛教徒同声念诵《孔雀明王涅般经》,照胆刀大方光明!原本这把刀已经算是极品了!它的锋锐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境界!炎魔在和秦舞阳的上次战斗中,互有攻守,交手数十招部分胜负,虽然有秦舞阳防水的成分,可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足以说明两人的差距还没有到质变的程度!
而如今,却不同了!
照胆炽热的光芒上,镀上了一层金边,照胆本身便以锋锐度也主的武器!此刻又被加强之后,连斩出的刀芒都可以轻易的将炎魔的身躯斩的伤痕处处!伤口出现更多,而回复的艰难,这样下去,炎魔很快便会完蛋!
秦舞阳仅仅依靠一招便差点将炎魔彻底的干掉!来自另外一个空间的强大意志轻易的撕裂了炎魔的护罩,将他的肚子差点一刀两段。金刚明王斩的庐山真面目初次出现,但立刻便技惊四座,可惜现场没有人鼓掌,秦舞阳刀法仍旧辉煌如旧!
三招两式之间,便将炎魔的打的站不起来!比之原来的辛苦,秦舞阳此时的实力可谓是提升极快。
秦舞阳在炎魔身上略一试手,便发现刀法和增益佛法的含金量颇高,原本便是绝配,极为兴奋!
将炎魔收好,秦舞阳不得不去安慰一下受到惊吓的张玉漱。张玉漱从未见过炎魔这个样子,不仅有些新奇!
将张玉漱哄睡了之后,秦舞阳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发现因为佛门愿力的强大,不仅乘龙念法一路修炼成大成,虽说是别走蹊径,但是其威力丝毫不弱!
只是这种投机取巧的乘龙念法在属性面板中却是不显现出来,令人意外的是收取了这许多冤魂之后,在他们诵念《孔雀明王涅般经》的时候,秦舞阳可以召唤十大明王的投影助阵,只是不能和增加锋锐的效果一起使用!
何谓明王?以智慧力现忿怒身,即为明王!
明者光明义,即智慧!所谓忿怒身,以智慧力催破业障烦恼之主,故云明王!十大明王各有其名。
马首明王、降三世明王、忿怒明王、大威德明王、大火头明王、大秽迹明王、大笑金刚明王、无能胜金刚明王、大轮全剧明王、步掷金刚明王!
这些召唤出来的明王,不是真正的实体,经过一定的伤害之后,就会崩溃。相比之下,秦舞阳更喜欢以金刚明王斩,扶持五狱刀经,增加其伤害值!
第二日天亮之后,两人开始赶路,因为带了一个拖油瓶,秦舞阳的速度再也快不起来!好在张玉漱博学多才,虽然身为女子可无论秦舞阳聊些什么,她都能信手拈来,毫不费力的将其中的典故一一道来,让人不得不佩服其记忆力之强大!而且,在交谈中,张玉漱始终以平等的目光对待每一个人!
秦舞阳得罪的人不少,无论是魔门还是龙虎山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而且朝廷虽然没有通缉抓捕,但是江湖上却流传出,秦舞阳知晓前朝宝藏的下落。若是能够起出,立刻富可敌国!
江湖上这种消息风传最快,几乎在短短的半月时间里,大江南北的江湖好汉都在寻找这样一个家伙!然后很快他们便偃旗息鼓,寂灭魔刀的行事手段和辉煌战绩让绝大多数人打了退堂鼓!
只有以一少部分人,仍旧不死心的在寻找他的行踪,为了掩人耳目,秦舞阳一路上易容化妆,旅途极其无聊。在四面封闭的马车中,正是因为有了如花解语,如玉生香的张玉漱陪着,方才显得有那么一丝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