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倒是有些不平:“老三的媳妇那是公认的好,和母亲同出一门,这规矩真的是没话说。”说到这里就嗤嗤的笑了几声,众人的头都低下去了,老夫人笑声一歇:“小小,既然祖母让你和三嫂子学规矩,你就从布菜开始学吧!”
又对三夫人道:“你就从布菜开始教吧!”
太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难看来了起来:“老四的媳妇,出身也不算低,难道给长辈布菜都不会,这点家教都没有……”
“十乡八里,这乡风还不同呢。”老夫人表情淡淡,语气也是淡淡:“再说了一家自有一家的规矩,老四家的媳妇是新妇,媳妇什么都没来得及教她,难免有些不明白的,这些事情,还是让老三家的带一带的好。母亲,你认为呢?”
太夫人见自己的话,被自个儿的儿媳妇三言两语挡了回来,气得浑身发抖,恨这个儿媳太不将自个儿这个婆母放在了眼里。
她目中冷光一闪:“你说的也是有理,看来这老四的媳妇还是缺少调教,我看,趁着我这个老太婆精神还好,帮着调教几年,谁让你这几年身子骨弱,不能操心呢。”
一屋子的人,在听到太夫人和老夫人斗嘴,就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瞧这模样,应该是这对婆媳遇见了就会来上一场,二人更有所持,太夫人是长辈,而老夫人身后又有皇后娘娘,这对起来,还真的是热闹非凡。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一个人出声,就是风老侯爷也是低着头假装没瞧见,满屋子的安静中,老夫人是轻轻一笑:“母亲,您这一项可是最守规矩的,怎么今儿个倒是说出这般见外的话,儿媳就是身子再不好,调教自己媳妇的大事,还是不会麻烦母亲的,若是再调教出……”
老夫人这话一出,凌小小就感到这厅里的气氛一窒,而风扬的脸色也变了,太夫人更是铁青着脸,嘴角微翕,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脸上的肉气得一抖一抖。
老夫人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失言,轻轻的咳嗽一声:“母亲,十年修得同船渡,老四的媳妇,能和我结为婆媳,那也是几十年修下的缘分,我自然会尽心教她规矩,她进了我风家的大门,自然就是我风家的人,哪有自家人拆自家人的台这种事情来,媳妇是断断做不出来的,所以母亲你就放心好了,媳妇一定手把手的好好教教老四媳妇这风家的规矩。”老夫人这番话,可谓是刚柔并济,满含讥诮,太夫人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一张脸涨红的如同猪肝,刚刚准备站直身子,甩袖子走人。
就听见风老侯爷开口:“你们这是做什么,今儿个可是老四的大好日子……”见太夫人脸色已经涨红,他暗暗叹息一声,道:“母亲既然有心教养后辈,那可是老四媳妇求之不得的福气,明儿个就让她过来跟着母亲学规矩吧!”
说完,他也不看老夫人和风扬变了的颜色,对三夫人一笑:“老三媳妇,今儿个你就带着你四弟妹帮着大家布菜,各家有各家的规矩,老四的媳妇毕竟是新入门的。”
明显的是各打五十个巴掌,倒叫人说不出话来。
风扬听了,就端起面前的粉彩小酒盅,面带异色的抿了一口,老夫人则是沉下脸色,瞪了风老侯爷一眼,而太夫人却因为想到明儿个会有人过来受她的教训,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凌小小依旧的一副平平静静的模样,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明儿个她来学规矩代表的是什么,一副乖巧的模样跟在三夫人后面帮着太夫人和老夫人布菜,而各个奉羹的下人们也对桌上的情景视而不见,面色如常,只是瞧过凌小小的目光倒是多了一份同情:太夫人的规矩,她们可是见识过。
等到了用好饭,就听闻宫里的赏赐来了,太皇,太后,皇帝,皇后都有了赏赐,太夫人即使再想留凌小小下来折腾,也不能阻止凌小小和风扬进宫谢赏。
凌小小跟着风扬上了马车,就见风扬沉着一张脸,显然还在为太夫人明儿个让她去学规矩的事情在生气。
凌小小主动拉着风扬的手:“你觉着我是那种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人吗?”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忘了今儿个我敬的那杯茶?”凌小小自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太夫人一次又一次打她的脸,羞辱于她,若是她真的什么都不做,那日后还不成了太夫人的下酒小菜,想起来就折腾她一顿,那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说。
虽然孝道二字,很是重要,但是也要长辈有长辈的自觉,太夫人自己都不当自己是长辈了,她自然不必敬着,虽说明面上不能做什么,可是谁又说暗地里也不能做什么。
凌小小对风扬这点信心还是有的,风扬是不会为这个与她置气的,他会气,只怕是觉着自个儿无用,让她受气了,但凌小小半点都不怪风扬,毕竟那人可是他的祖母,不说什么孝道,就是血脉相连也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就如同她和凌啸对凌老将军一般:因为有着相同的情节,这一点凌小小是能理解风扬的。
果然,风扬听了凌小小的话后,脸色好看了一些,只是语气依旧失落:“委屈你了!”太夫人今儿个行事实在是太不靠边了,想到明儿个凌小小还要去面对太夫人,今儿个大庭广众之下,太夫人就如此不着边际,明儿个私下里还不知道会如何行事。
风扬想了想:“等一下,我求着皇后娘娘给家里递给话吧!”到底是心疼,舍不得凌小小受这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