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但是却有一点是知道的:罗将军这官位是到头了,这般荒唐没谱的行事,谁敢将国家大事再交到他的手里。
这才是凌小小最高明的地方,仇已经结下,若是再让罗海天得势,她就是和离成功了,也不会安稳,与其给仇人翻身的机会,还不如一棍子打死,省得日后无穷无尽的麻烦,反倒害了自己。
若不是有宝宝和贝贝,凌小小还真想将罗海天送到醉月楼去,那才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远处的抽吸声,凌小小听见,罗老夫人自然也听见了,她双眼冒火的瞪了凌小小一眼,却咬牙忍着气,用最和蔼的声音道:“小小,这事情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就消消气,家和万事兴,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着宝宝和贝贝的面子,就回去吧,别闹了,让外人看了笑话。”虽然是憋出笑来劝慰,但是越说越不是滋味,还是忍不住挖苦了一番。
凌小小听了丝毫不恼,更显平静,淡淡笑着:“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老夫人,小小可没打算再留在罗家受委屈了。”她说完,对着罗老夫人微微摇摇头:“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诺言,当我凌小小是什么。”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转向罗家的大门:“世人皆道我凌小小善妒,却不知罗家只娶小小一妻是将军在我父兄面前发下的誓言。小小一直不为自己的恶名辩解,以为世人总有一天会了解事情的真相。”
“小小也不曾奢望将军能够永守誓言,却不曾料到,三年的时间将军就要求娶平妻,小小虽说不够贤良淑德,也知道三从四德,自然无话可说,却还暗自反省自己,这三年来不懂将军和老夫人的心意,小小原以为将军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说是只要小小一人,就会只是小小一人,却不知将军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所以为将军抬了丫头为姨娘,犹自羞愧,还从九贤王那里为将军迎娶了七位国色天香般的美人。谁知道将军,却还要如此羞辱小小。熟可忍士不可。今儿个,小小也顾不得了。”凌小小将三年来,罗海天所作所为一件件的说了出来。
看热闹的众人心里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凌小小不是善妒,而是罗家许下的诺言。当然有心思敏捷的人,心里就转换了起来:罗家既然许下誓言,却为何三年来不为凌小小辩解一言半句,任凭世人错解凌小小为妒妇,悍妇,其心可诛啊!
不过不管众人怎么想,心里都对罗海天升起了鄙视:你一个大男子汉,还是朝廷的将军,许下的誓言怎么就做不到,你做不到干嘛要承诺。
天朝的人都是极重诺言的。
凌小小扫了一下罗老夫人气的发青的脸色,继续平静的道:“这罗家妇我做的实在委屈的很,我凌小小从进罗家的门的那一刻开始,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罗家的事情,更没有做过对不起老夫人的事情,我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我落得这样的境地,我不服。”
“老夫人一再说我胡闹,我今儿个就好好的与老夫人细说一下,凌小小我到底哪里胡闹了?”凌小小盯着罗老夫人:“老夫人和将军要娶平妻,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吗?老夫人和将军私自下聘,停妻再娶是我胡闹的结果吗?老夫人让一个平妻高居东院,而我这个正妻却屈居西院,是我胡闹的结果吗?老夫人越过凌小小,帮将军抬了通房丫头,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吗?将军趁我有孕,养个外室在莲花巷中,连孩子都有了,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将军一夜荒唐,宠幸南院二十多名丫头,是我凌小小胡闹的结果吗?”
凌小小一个字一个字的铿锵有力,她将这些日子来的委屈都说了出来,为什么不说,罗老夫人一再坏名声,她何必还替她留这个面子。
凌小小越说越平静,半点也不显激动神色,看在众人的眼里,自然又信了几分,但凌小小身边的人知道,她越是平静的时候,就越是说明她越是恼怒。
罗老夫人原本是要呵斥凌小小不懂孝道的,可是听着凌小小的话,她的脸一阵红来一阵白,一时间哪里还有话对上来:有些事情,做得是说不得的。
罗老夫人虽然糊涂,但是还没有糊涂到连自己做过什么都没有忘记,而凌小小为罗家做过什么,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凌小小用嫁妆支撑起了微微欲坠的罗家,救了罗家百年的基业,凌小小还在罗老太爷过世后,一步步帮着罗海天在官场中站稳了脚跟,凌小小为罗家生儿育女,这所有的一切都摆在这里,她就是再狼心狗肺,也说不出罗家没有负了凌小小的话?
何况那南院一院子的女人还在,这话,她还真的说不出口。
凌小小将心中三年来沉积的郁闷之气一吐为快之后,对着罗老夫人又是一笑,依旧平静如故:“老夫人,将军娶平妻纳妾,都是因为不满意我凌小小占着罗家主母的位置,却碍于三年的夫妻情分,开不了口,赶小小离去,就如同老夫人一样,我现在告诉老夫人,这罗家妇的位置,我不稀罕了,你们想赶我走,我就走是了,何必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又是平妻,又是外室,又是一夜宠幸二十多个丫头,这不是生生毁了罗府百年的清誉?老将军在九泉之下,只怕也不能瞑目,小小不做那不孝之人,所以今儿个,凌小小我不用你们赶,我自己离开,也不枉老将军视我为女儿,疼爱一场。”
凌小小的话自然得到大门外看热闹人的夸赞了:瞧瞧,以前不知道都以为着凌小小是恶妇,今儿个亲眼见到了,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恶妇,不但不是恶妇,而且还贤惠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