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炎忽然插了一句,“你们的领头人从哪得到的消息?”
有人把目光对准了他,神色透着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想赶去凑个热闹。”
“可不要小瞧了我们走船的人,虽然大半部分的时间都在海上漂流,城里城外发生了什么事都逃不过领头人的耳朵。他可是见过城中多位大人物的,这条船曾经还搭载过某位大家主呢,城中要是出了乱子那就千万不能轻易载人离岛,搞不好就会救走了某个大家族的仇人,追查下来就是砍头的下场。”
“那你们的领头人听到了什么消息呢,还没有上岛就决定等上一段时间再出海。”
“你要是想知道不如当面去问,不过他可能不会说,我们对阁下的来历一点也不清楚,所以还是尽量少提及岛上的事儿,小心驶得万年船。”
暮炎站直了身子,没再说话从舱口走了出去,还在交谈的三人不由得停下来把目光都投向他,面面相觑。
“这个人要是去问,头领岂不是知道我们在谈论岛上的事?那不是遭了吗?”
“还不快拦住他!”武者打扮的男人说。
“我看不必。这两位客人你们不觉得十分特别么?头领原本回岛上的日子要延后的,因为船客急于赶往所以才提前了行程,不奇怪吗?”
“是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头领认识这个年轻人?”
“不。”这个颇有见解的人正是那晚上去接待的矮个子,他跟随头领最早,对此人也最为了解,“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第一次上岛,这几天他时常会问什么时候会到达,而和他随行的那个女孩却很少说话,在海上航行大风大浪的也能睡得十分安稳,她应该是岛上的人不会错的!”
“那可就奇了,一个岛上的人和一个外乡客怎么相识的?我觉得这个女孩心里抱有爱慕之情,搞不好是因为逃婚。”
矮个子在同伴的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逃你个头,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看不出来么,那个年轻人急于上岛是有急事要办。”
“急事?什么事情?”
“这我怎么会知道,他不是说要赶去凑热闹吗?如果真的如头目所说城中要出乱子,他也会参与其中吧。搞不好就是受到雪家家主邀请的那个年轻人的同伴。”
另外两人点点头,三人都把目光转向舱外,夜幕漆黑,冷月如钩。
黑船掌柜正站在船头的转盘前望着粼粼波光的海面,今晚的风浪很小难得的平静,他嘴里咬着一支烟锅,吧嗒吧嗒地抽着将烟圈吐在半空,风一吹就散去了。
虽然他们也是商人,但并不以商人的名义来彼此称呼,譬如他是这支船的老板却不叫作掌柜,而是领头人,看得出来他们心里尚武,却迫于无奈走上这条路。
暮炎从身后一点点地走近,黑船的掌柜是个相貌邋遢甚至有几分颓废的中年男人,可能是长年抽烟的缘故,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大海就是这样,一时平静一时汹涌,没完没了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也不回头。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从你的脚步声就听得出来,你故意放慢脚步是不想表露出心里的急切和紧张,上岛的人都希望在到达之前能从载船客口中打听到什么,你也不例外吧。”
“据说这是走黑船的规矩,忌讳谈及岛上发生的一切事。”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就不必再提醒你了。”
暮炎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你打算到了镇子后住上一段时间再出海,还预感到寒牙雪都城会有事发生,何故有这样的推断?”
“看来是我的下属们嘴巴不严了,这些年轻人总幻想着有机会能到城中去,亲眼目的那些名声显赫的大人物就算是不枉此生了。你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什么?”
“倒也没有什么,我有两个朋友入城闹出了一点是非,如果你所指的乱子会牵扯到他们,我可能不会袖手旁观。”
“你认识那两个人?他们似乎和守墓人这个组织有所关联。”
“守墓人?”暮炎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只出现在齿骨城的周边,怎么这里还会出现?而且姜寒笙的亲信手下在雾林里被杀个精光,怕是这个组织很快会树倒猢孙散,怎么会……
“这个神秘的组织一直存在着,在几十年前甚至对城中的几大家族构成了威胁,有得罪大家族的人,也有逃亡到岛上的武者,他们聚集在一起只求自保,后来这股力量慢慢膨胀变成了某个人建立名望地位的工具。”